“诚如易兄所言,”东闾八荒道,“当务之急,不啻微芒,造炬成阳,丐帮兴盛,方可出太行,过燕山,与浩正盟联手杀敌,食匈奴之肉,饮东胡之血。可惜,燕赵游侠儿桀骜不驯,良莠不齐,各有所托,急切难成。”
郭公仲道:“并州诸派又何曾不是各有盘算。所谓行远自迩,只要你我初心如磬,笃行不怠,大志可成。”
东闾八荒道:“易兄以为何如?”
易风雪叹道:“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隅,忆往昔,九万里风鹏正举,叹今朝,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邓陵谷道:“易大侠,何出如此感慨。”
“吾祖鲜虞国,灭于晋国荀氏,复立中山国,五国相王,亦与魏赵韩燕并称合纵,号为战国第八雄,后灭于魏,再度复国,又灭于赵。二百余年,历经文、武、桓、成、厝、次虫、尚七王,如今中人城已成荒草枯杨,易水两岸再无昔日鼓角悲鸣……钟鼎山林都是梦,只消闲处遇平生。匜朝庙堂之事,易某无心置喙。”
这时冷疏离抱坛而入,道:“易大侠,这坛‘雪涧芳’,乃小女子亲手所酿,酒性温和,可愿品尝?”
“美人之贻,洵美且异!多谢冷姑娘!”
冷疏离闻言,动婉含颦,冶态横生。
易风雪端起酒碗闻了一闻,道:“如此美酒,若用陶碗便是唐突了,用此杯方不负醇酿美醪。”
易风雪自褡裢之中取出一对七彩琉璃杯,道:“请邓陵先生也尝一杯。”
冷疏离斟满欲递给邓陵谷,不料失手,琉璃杯落地而随,琉璃杯流光溢彩,显然价值不菲。冷疏离一时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世间臻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随它去吧!”
邓陵谷道:“玉爵弗挥,典礼虽闻于往记;彩云易散,过差宜恕于斯人。易兄雅量!”
次日,邓陵谷命村中青壮跟随郭公仲、东闾八荒出庄,于高处巡望,唯恐匈奴大队前来报复。易风雪则独自在客舍后院喂马,冷疏离自三楼下楼,望见易风雪,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微微一笑。
“易大侠,此马何名?”
“穆天子八骏:赤骥、盗骊、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白义。赤骥乃火红色,名为绝地,足不践土;盗骊乃纯黑色,名翻羽,行越飞禽;逾轮乃青紫色,名为奔宵,夜行万里。山子乃灰白色,名为超影,逐日而行;渠黄乃鹅黄色,名为逾辉,毛色炳耀;骅骝乃黑鬃黑尾的红马,名为超光,一形十影;绿耳乃青黄色,名为腾雾,乘云而奔。”
“这就是白义喽。”
“白义亦名扶翼,传说白义身有隐翅,声如雷,驰如风,掣如电。真正的白义种,早已不闻于世,这匹马号为飞云骓,得自管涔山飞马牧场,乃白义之种。”
“我欲前往纥干山采冰,为三位酿制雪涧芳,易大侠可否载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