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位于炎域最西部,绵延千里,自鹿台山流下,一路向北,直至汇入澜沧江。河面宽数十米,水流平缓,清澈见底。河流西岸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东岸亦是开阔地,约三十里外有一矮山,唤作神鸡岭。两百年来,炎域与冰蜀战火不断,最终在这道天然屏障处建立国界线。
今日,赤水河两岸,两军对垒。
东侧,炎域军阵浩浩荡荡长达百里,飘动的赤旗如火焰一般席卷大地。鎏金的盾牌,喘着粗气的战马,耸立的箭塔,在夕阳下显得威武雄壮。炎域的骑兵身着重甲,以枪盾搭配为主,近四米长的骑枪配上装备在左手的骑兵盾,能在冲阵中占据绝对优势。弓兵清一色配备赤色长弓,每人除背着六十余支箭的箭袋外,腰间还装备一米左右的短刀,确保敌人近身有一定反击能力。这样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统帅正是有着“炎域第一勇士”之称的上将军——池岩。
而西侧,却庄严肃穆,完全感受不到战场的气息。一切显得安静而凝重,冰蜀之人崇尚白色,连军队的装备也以白色为主。整齐的步兵方阵、亮银色铠甲、洁白的披风、雕刻这雄狮的盾牌。一面面镶嵌着“段”字的战旗在凌冽的寒风中摆动。骑兵背后插着洁白的羽翎,好似天鹅的翅膀,这是冰蜀最为骄傲的白翼骑兵,历次征战中均冲锋在前,立下赫赫战功。这支骑兵的统帅,正是这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有着冰川猛虎之称的幕川将军——段吟心。
池岩看着一面面段字军旗,不住的叹气。自战争开始至今,段吟心给他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一个月前,他风光无限,从帝都空降至帝国西境,接管十五万边防军,妄图趁着冰蜀天灾,建功立业。信奉着“兵贵神速”四个字,骑兵突袭,步兵紧跟,打算趁着第一个夜晚悄悄渡河,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夜幕降临,渡河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顺利的令人兴奋。可先头部队刚刚站到河对岸,后续部队还在登船的时候,忽然听到风吼马嘶鸣,接下来的一幕,让池岩一生难忘——
宁静的黑夜里,无数团火炬从地平线升起,一匹匹雪白的战马和长着翅膀的白翼骑兵,撕开夜幕横冲而来。马蹄声震碎了炎域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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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胆魄,飞驰的骑兵像黑暗中的幽灵,转瞬间便杀到眼前。刚下船的士兵连防御阵型都来不及布置便四散逃窜,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朵朵绽放的血莲,如梦魇一般烙在河对岸的池岩心中。他大吼着放箭,大吼着卑鄙,大吼着救人……可一切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冲天的火光将黑夜变成白昼,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把战略化成梦幻泡影。
这不是战争,而是可耻的屠杀。渡河的士兵丧失了抵抗能力,在翼骑兵的冲击下顷刻瓦解。半晌过后,沉寂的江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赤水河又一次被染成赤红色。侥幸逃回来的士兵,只剩下对地狱的恐惧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庆幸,空荡荡的衣袖、被血浸透的胸口、哭喊的报仇声……池岩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愤怒和怨气占据了自己的胸膛,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尽可能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河对岸的白翼骑兵结束了血腥的屠杀,列好军阵,等待着将军的命令。火光中,一面硕大的“段”字战旗缓缓升起,那段字的一笔一划仿佛刀剑雕刻成,苍劲有力,杀气腾腾。
初次交战以炎域惨败告终。先头部队渡河三万,活着回来的不足五千。冰蜀由于国内暴风雪,士兵多在抢险救灾、修筑工事,段吟心仅出动万余白翼骑兵,便大获全胜。
冰原猛虎的威名震慑了东岸每一名炎域战士的心。
初战失败,池岩痛定思痛,日夜研究对岸渡河之法。上游、下游、夜渡、强渡……他把脑袋中能想到的渡河之法实践了十数次,皆以失败告终。不仅如此,段吟心还趁夜渡河偷袭己方营地,致使折损数百名战士,部分辎重被烧毁。
池岩担心敌军大规模突袭,即刻修筑防御工事,转攻为守。料想敌军占了便宜,进攻态势定会更加猖狂。陷阱、瞭望塔、伏兵……池岩按照自己多年的领兵经验,四处设防,幻想着反将一军。不出所料,段吟心接下来的偷袭无功而返,只留下了上千具尸体。如此一来,两边都不敢轻举妄动,均在等待一击致命的战机。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池岩告诫自己,不可粗心大意。他每日放出上百名斥候,沿河上下游侦查,生怕敌军用什么新奇的办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