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送良乐回学校,看看时间还早,良乐说在校园里走走。
九点多钟的校园,一对对情侣相依走过,有的是在路灯下笑谈着。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一直都沉默着。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次,拿出来一看,是其雪的短信:晨言,对不起,我又想你了,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再次收到她的信息已经隔了一年多了,我在想着该如何回短信,几分钟后,她打电话过来了。
“晨言。”
“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沉默了一会,“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十来分钟后,良乐打破沉默,问我:“是其雪的电话吧?她都追了你那么久了,你就没心动过?”她轻声说着,我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你之前就问过我了,还问了好几次。”她没接话,我继续说:“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她没有表情的问着:“真的只是朋友?”
我笑了笑,“你在吃醋吗?”
她停下脚步,一脸的严肃,“真的没有动心过?哪怕一丝一毫?”
“要动心的话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
她沉默着。
关于那晚小饭馆里和那人的对话,有些疑问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我伸手想整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她别过头,说:“我回去睡觉了。”
我收回定格在半空中的手,“好好休息。”
走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大耳的电话。电话里,大耳说:“我要买醉,你陪我。”
我问什么原因,他说他,失恋了……
要买醉的话,就我和大耳不分伯仲的酒量,可能两个人一同醉在饭桌上,或者被老板扫地出门,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睡去。所以我自然打了电话给刘一麟,去了我们常去的小饭馆,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而且,我不会安慰人,刘一麟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我能做的,就是倾听,陪喝。
我的朋友,我只是希望,你在别人那受了伤,而我短暂的陪伴,能让你有那么一刻不再那么难过,之后的一切,还是要交给时间。
半个小时左右,大耳出现在我们面前。神情憔悴落寞,两眼无神,往日的嬉皮笑脸全都放在了身后的阴影里。
一坐下来,连干两杯,而后他或许是觉得倒酒太麻烦,直接拿着酒瓶子猛灌,我和刘一麟默默无言,拿过一瓶酒,一同陪伴。
我们三人一直沉默的喝着酒,谁都没有说话,平时话很多的刘一麟此时也一样闷不做声的喝着酒。
各自理着情绪吗?还是各自想着心事?
期间饭馆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剩下我们这一桌时,大耳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桌底下的酒瓶胡乱的摆放一地,坐我旁边的大耳捂着双眼,身子颤抖着。
我看着他不顾旁人的流着眼泪,很难过,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去安慰他。
真的爱过了,才会这般肝肠寸断吧,虽然我们都不懂爱,可心里面的那份感情,或许就是爱吧。
他声音哽咽的说:“好像我这也不是失恋,我这是单恋,宣告被终结了啊。”
走出饭馆时,已是深夜时分,沉沉的夜幕飘起了蒙蒙细雨,刘一麟一边一个扶着我和大耳,大耳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而我,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看着面前的场景,一盏路灯能看到数盏,数个动作一致的人从远处走来,向身后走去。
事先和刘一麟说了,要是喝醉了就让大耳住我宿舍。
刘一麟一个人扶着两个人,显得很吃力,路上不是忍不住要吐,就是身子一晃,三个人摔得四仰八叉,比平时走回宿舍的时间,多出了一倍有余。
接下来到实习前的这段时间,大耳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买醉。刚开始的几次,到最后还是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之后,便渐渐的少了。
实习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不能见面,我和良乐只能通过电话或者短信交流,当然,只是偶尔。
她发着短信问:你想我吗?
良乐,在每一个分神或发呆的瞬间,在梦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可我却笑着回短信:不想。
想有什么用?文字太过苍白无力,如何衬托心中浓厚的思念。
我想实习结束回到学校再见到你的时候,轻轻的拥抱着你,说:我好想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可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异常的责怪自己,明明很想念,却为何不说出来,哪怕不是当面亲口说而是以文字的形式。
于是,短信和电话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饱受思念煎熬的实习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