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要行刺董贼?”
曹操沉默了,良久,他把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才轻声道:“若我不动手,只怕要受到波及。”
“此话怎讲?”
“董卓对我不错,而且颇为看重。
我如果不动手,不离开雒阳,或为他爪牙,或被人陷害,总之是难逃迫害。那朝堂上,自有另一股力量,在和董卓对抗。我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受。若不杀董卓,名声便会受损;可是……我很清楚,杀董不易!那董卓起于草莽,戎马半生,且生性多疑,岂是那么容易刺杀?可若不如此,我便弃官不做,怕也难保全名声。
子许,我终究不是本初。
本初此前不惜与董卓拔刀相向,后逃离雒阳,得到天下人的赞誉。他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而我呢?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同时还能趁此机会,搏一场名声来。”
卫兹一脸困惑,半晌后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懂!”
“以后,你自会明白。”
曹操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对了,我拜托你去雒阳打听我妻儿,可有消息?”
卫兹一拍额头道:“看我这记性,险些忘了正事。
我派去的人刚回来,确实打听到一些消息。孟德,你也忒莽撞了,怎地突然行事,却把妻儿留在那险境之中?”
“拙荆,可还好吗?”
“还好吧……据我派去的人回报说,你那天逃离雒阳后,董卓就派人去了你家中。
幸亏十郎,孤身拦住了西凉兵。
不过嫂夫人和侄儿后来还是被抓住,十郎不得已投降,才算是保住了嫂夫人母子性命。之后十郎被关进了洛阳诏狱……不过如今已经被放了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暂时打听不到。我已经命人继续打探,并设法与十郎联系,伺机离开雒阳。”
曹操眼睛一亮,精神也随之振奋许多。
他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天佑他们平安,若不然我这一生,怕都难得安宁。
不过,你莫要派人与十郎联络……他虽然被放出来,可不代表董卓就会放松对他的监视。况且雒阳形势复杂,若冒然与之联系,说不得会害了他们,需谨慎行事。
我想,以十郎的才智,一定能够想明白其中奥妙。”
卫兹有些糊涂了!
听曹操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留了后招。
但为什么如此?为什么要让自己妻儿留在那凶险之地?卫兹摇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
曹操看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走吧,咱们回屋说话。”
凉亭外,风雪越来越大。
可曹操这心里却热乎乎的,多日以来最担心和忧虑的事情,似乎突然被解决了……
他知道卫兹不懂!
但他相信,丁辰能够明白。
他一定可以把事情妥善解决和处理,我相信用不得太久,便是我们的重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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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天阴沉沉的,乌云遮月。
丁辰站在宫门下,看了一眼那巍峨的阿阁,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