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确实是打斗场面,而且看起来很惨烈,却并非盈珠害怕的追兵。
因为她拨开草丛,才定睛一看,就发现下头这九个人,绝大部分是身穿清河军服的。
清河军是锦州的盟军,双方亲密合作多年,此次西征定远,就是双方携手共进。
这算得上是原主父亲的同盟方的人。
只不过,下方的打斗已进入尾声,穿清河军服的已死得差不多了,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那些人正是是现场唯一一名没有穿清河军服的黑衣男子杀的。
盈珠拨开草丛看去时,正见那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一把擒住上前欲往他心脏补上一剑的敌人,冷光一闪而过,一刀封喉。
“啊!”
猝不及防,短促惨叫半声,鲜血喷洒,敌人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大公子!!”
现在下面除了黑衣男子之外,还剩一个魁梧的清河年轻武将,那人悲痛的大喝一声:“好一个大逆不道的野种!杀嫡母嫡兄竟敢再害大嫡兄性命!我要你的命!!”
说完两人立即打在一起。
人影交错,刀光剑影,只不过就连盈珠都能看出来,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那俩人身上均是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没打斗几个轮便重重喘息着,只是谁也不认输,一个个如饿狼一般,直扑对方要害。
看着那俩人打的难舍难分,盈珠却丝毫不敢乱动,生怕动一动干草引起对方注意。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按照这个情况,胜负应该很快会分出的,或同归于尽,或一死一活,等活的昏迷或者离开,她就能走了。
只这么盯了一会,盈珠却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那个瘦削的黑衣人,看背影是个少年。
那个黑衣少年,身形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只这距离其实有点远,又有干草枝叶遮挡,看不真切。
盈珠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眯眼看去。
这人她好像认识!
只是下面打斗越发激烈起来,那二人一进一退,快速往上方移动。
黑衣少年厉喝一声,陡然暴起,锵锵锵兵刃交接的刺耳声响,他一个虚晃而后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一刀割断年轻武将的咽喉。
那年轻武将长剑正刺向黑衣少年右腹,前刺动作一僵,喉头发出咯咯两声,颤了颤手,长剑抽回,身躯却轰然倒下。
他往黑衣少年的方向倒下,两人距离很近,黑衣少年显然已经力竭,无法避开,然后“砰”一声闷响,黑衣少年直直被那人砸倒在地。
这么一砸,黑衣少年面朝上倒下,盈珠终于能看清他的脸。
鼻梁高挺,深邃犀利的凤眸。
少年黑亮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这是一个孤冷的绝美少年。
盈珠怔了怔,一下站了起来。
——是赵离忧!
这少年她倒是有影响,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出关于他的事。
而且最近这一月来,京城里沸沸扬扬都是关于他的事。
而这赵离忧,一个月前,他还不姓赵,也是这件事之后才自改的。
追杀他的清河军是锦州谢耀的盟军,而这清河军的主人郁侯郁宏,则是赵离忧的父亲。他是郁侯府庶出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