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他那一身伤,尤其是腹部的伤口最严重,正是静养的时候,可刚才又是使大力拉她,又一路这么发足狂奔,就算是她这个正常人都快累死了,何况是他这个伤患,只怕伤口要崩开了。
她心急的小声问道:“你有没有药?”
赵离忧神色清冷,依旧寡言少语,他闭目缓了一阵,掏出药瓶往手心一倒,倒着药粉的手伸入衣襟内左腹处,几秒后手才拿出,只是说了一声:“无事。”
没事是不可能,只是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医疗条件,只能这样了。
盈珠想要扶他,不过他拒绝了,收好药瓶,自己站了起来。
盈珠只好收回了手,重重喘了几口气,又问:“你怎么来芜城了?是不放心我吗?”
先前在陈留码头的时候,也没听说他要来啊。
她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只听赵离忧简短道:“路过。”
而盈珠并不相信。
其实确实如此。他并没有什么事需要来芜城,更不会顺道路过。这趟其实是特地来的。
正是因为盈珠。
在定远群山里,盈珠救了他的性命。
他赵离忧这一辈子,无兄弟姐妹,无深交友人,旁人从不会帮他,他更不会帮人。
孤独前行数十年,在生死之间,为盈珠所救。
这让他很不适应,有太多陌生太多不习惯,欠人的感觉并不好,于是他想了想,最终决定来芜城一趟。
盈珠正身处此生最落魄的时候,年纪轻轻一个王府郡主,孤身前行前路满是荆棘,他来芜城寻到她,有时需要时就会出手,没有需要时就暗中保护,直到她回到王府。
主意既定,他当即寻来芜城的船。
但由于晚了一些,他今日半下午时才抵达,从东郊码头至芜城门,到时已是傍晚将将入夜了。
恰巧,就碰上樊氏从城头一跃而下。
当时他就知不好,立即四下去寻盈珠,也幸得蔡义那边人多动作大,他才能赶在最后关头追上。
只是这一切,赵离忧并未打算告知她,待盈珠略略喘均气,立即转身:“走!”
待护得她脱身后,也算还了她相救之恩,二人两清。
盈珠忙撑起身体跟上,她知道赵离忧能够千里迢迢到芜城找到她,定是为了报她之前救他的恩,她不能拖他后腿,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现在只是暂时摆脱追兵,距离安全还远着,一旦那边发现不对,或者追上那两个乞丐,发现不是他们,必会折返。
他们现在得尽可能地远离,盈珠暗暗祈祷,那两个乞丐能跑的远一些,把他们引的远一些。
只是可惜的是,盈珠要失望了。
常年在市井摸爬打滚,也未见冻死饿死的乞丐,不说多聪明,但脑子还是有些的。
跑了一会,就听后头追兵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瞬间清醒便知不好。
赶紧停下,手中的银子一抛,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喊:“饶命啊!大爷们,小的只是捡了锭银子……”
领头士兵疾冲到那两个乞丐面前,一把抓住乞丐后颈,一提,那双三角眼大瞪,他登时大怒:“上当了!!”
一脚将乞丐踢翻:“弟兄们速速掉头!”
这么一段时间,也不知目标跑哪去了?
恨得咬牙切齿,士兵长当机立断:“五人一组,分开搜索,一旦找到,立即尖哨传讯!”
这样都让人跑了的话,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