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人上得差不多了,盈珠两人一上去,牛车就动了,飞快跑起来,拐了一个弯,刚才的巷子已经看不见了,盈珠这才稍松一口气。
像这样的应该属于道上的吧,他们有自己的明暗路线通道,赶车而行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拦道。
盈珠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反正没有人追上来,赶车的人十分熟练,在暗黑的巷子穿行,渐渐的离开了街道,行驶在枯黄长满草的小土路上。
路也慢慢变得颠簸了起来,盈珠累极了,早已经靠着赵离忧旁边睡着了,这样一直颠了可能有一两个小时左右,渐渐的似乎听见了水声。
水声越来越清晰,牛车突然停了下来,听见外头有人打招呼,一个男人笑道:“干完这趟,河面就该冻上了,咱们兄弟也好好歇上一冬!”
“那是!这趟有几个好货,仔细照应着,王哥说到地方先养着,养好了再出手。”
“行嘞!”
说话间,已经有人上前驱赶人下车了。
车帘掀开,盈珠扶着赵离忧下了牛车。
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小码头,岸边停泊了几艘船。
这应该是一个私建码头,盈珠才大松一口气。
私人码头好啊,没有人检查,他们就安全多了。
十来个男人驱赶着车上的男女,将驴车上的所有人都驱赶到其中一条船上,盈珠和赵离忧也登上了船,等人齐了立即就开船了。
船上人多拥挤,不过盈珠和赵离忧却被分配了一个小舱房,有个留了山羊胡的大夫背着药箱进来了。
“咦?”
对方面露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给了一瓶子金创药,又开了方子,吩咐人煎药来。
这人明显看出赵离忧虚弱原因,和送他们上船的另一个男人低低说了几句,外头很快便增加了几个看守。
不过却也没过分紧张,这些人刀头舔血,也是见惯风浪的。
药很快煎好,端了来,盈珠低头接过,盯了那碗黑褐色热气腾腾的药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赵离忧,赵离忧微微点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才扶起他,慢慢给他喂下。
刚才那大夫开药时,赵离忧瞄着,是个退烧消炎的方子,那大夫倒没写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盈珠就是怕这些人在药里加料,不过想来,就算加料,最多也就加些迷药而已。
既然那些人觉得他们两个是好货,到地方还会被养着,以待日后买个好价,有害药肯定不会下。
而且赵离忧应该懂一点,毕竟他身上那么多新伤旧伤,俗话说久病成医,他想必是有点了解的,看他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顶多是点迷药。
脸没洗,衣服没换,其他的倒不怕。
赵离忧现在太需要消炎退烧药了,其他小问题都能忽略。
给赵离忧喂了那碗药,她悄悄他耳边说:“你睡,我来守夜。”
赵离忧眼皮子稍睁,微点了点头,他伤重失血甚多,一路上保持清醒已是强撑绷到极点。
这会儿药效一起,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盈珠刚上车的时候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没有睡,靠在黑漆漆的船舱内,暗中警惕观察。
她自然也是极疲惫的,浑身骨头酸涨又疼,腰侧和后背火辣辣,身体感觉濒临极限,精神恰巧与之相反,很清醒,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