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巡逻士兵问了两次路,已经很接近目的地,再拐进前头百米远的巷子就是。
终于要到了。盈珠正眺望间,突然几匹马从后面赶上,有个少年高声问道:“诶,你们找谁家的?”
她回头一看,见清一色披赤色布甲的低阶士兵,不过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说话的是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一张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少年。想来他们应该是住在附近的。
盈珠便道:“我们找陶鸿光,陶将军家。”
这群少年明显有些惊讶,朝身后的人嚷嚷道:“阿临阿波,找你们家的!”
盈珠两人顺着目光望过去,这“阿临阿波”是两个十八九岁,眉目俊朗的少年,正面露诧异。
之前问话的少年好奇道:“你们是陶家什么人?”
“他是陶将军的外甥,特地远道而来……”
“外甥?!”
盈珠话未说完,之前问话的少年疑惑道,看了车上人两眼,忽然一拉马缰绳掉头,飞奔而去。
一人一马迅速绕过墙角,紧接着,少年拔高的声音:“陶伯父,陶伯父!有个说是你外甥的人来了!!”
盈珠和赵离忧对视一眼,虽然这完全不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也省得他们自己上去拍门了。
也不知这陶舅舅是怎么一个态度,不要求态度有多好,只希望能过得去就可以了。
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几乎是少年声音落下的片刻后,身侧这巷子第一间的院子就一阵骚动,一阵急促的厚重军靴落在青石板上的奔跑声,脚步声听的真真切切,那人在飞奔,他冲出前院,一把拉开重重的大门,紧接着往这边急奔而来。
只见一名身披赤色甲胄连头盔都没来得及卸下的国字脸的中年武将,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巷口。
赵离忧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会,就缓缓伸手,扯下那条一直蒙着头脸的面巾。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赵离忧那肤白如玉的脸上,五官长开了些,但确确实实是记忆中的那张脸。
陶鸿光激动得脸都乐开了花,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搭在赵离忧的肩膀上微微颤抖,上下打量:“离忧,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先打发人告诉舅舅,舅舅去接你……”
一连串的话,话语里满是激动和高兴,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态度,余光见那群少年正目瞪口呆,跟见了鬼似的,明显他平时并不是这样的。
盈珠看到他的态度如此热情,一口气松了,不过她也不吭声,只在赵离忧身旁站着,等他们舅甥两个叙旧完了再说自己的事。
那边陶鸿光还在说着:“大冬天的路不好走,这一路可还顺利?你娘呢?”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看一眼外甥打扮还有身后的马车时,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瞪大眼睛问道:“你娘呢?你娘可好?”
赵离忧很不习惯和人这般亲近,被握住的双肩微微动了动,闻言一滞。
他唇角紧抿:“我娘,我娘不在了。”
“不在?”
愣了半会,陶鸿光才反应过来这“不在”是什么意思,人当场定住,好半晌才喃喃出声:“……怎么不在了?怎么会?!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他满脸悲痛与不敢置信,身形虚晃连退几步,撞在急追过来一年轻妇人和青年身上,那两人忙将其扶住。
“夫君!”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