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忧私底下,虽仍旧冷清话少,不过倒是比在外头好得太多,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的气息也褪去了,整个人随和了不少。
见盈珠感兴趣看着,他便多说了两句:“校场比武结束后,又询问了一番,便当场定下了。”
盈珠很高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起码起步就高了很多,后面的路就容易多了,至少,少熬别人多少年了。
“有没有伤到?”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此时外面已经黑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一进门,盈珠就看到了赵离忧袖子上染了几滴血,再仔细的打量发现黑色胸甲上也沾有一些,她一急,连忙低头查看。
“没,这不是我的血。”
赵离忧伸出手臂,给她看清楚了,这是不小心溅上去的。
盈珠这才放了心,赶紧打开了衣柜给他取了一身玄色便服,递给他:“那赶紧换身衣服,舅舅恐怕也该回来了。”
赵离忧接过衣衫,转身走到屏风后。
盈珠站在门边望着外面,一边说:“你以后小心些,别伤到了。”
想起他那满身伤痕累累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赵离忧解甲的手顿了顿,应了一声,手上继续动起来,刚换下轻甲,陶鸿光就回家了。
他大喜之色溢于言表,激动的握住赵离忧的肩,上下打量一番,欣喜又激动,高声道:“摆宴,上酒,我们为离忧庆贺!”
陶鸿光对外甥的身手十分自豪的,早就命人备下了家宴,准备庆功。
现在赵离忧的成绩,比他预料得还要好太多了。
头一声令下,酒菜鱼贯而上,几大碗烈酒下肚,陶鸿光脸上泛红,眼睛也氤氲了水汽,扶着赵离忧的肩,声音有些沙哑,“好!你是个有能耐的好孩子!”
你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最后一句,陶鸿光没有说出来,今天是大喜的时候,他不想提些伤心事让外甥也跟着伤怀。
拿起酒坛子倒了一海碗仰头喝了一大碗酒,压下心酸涩的痛楚,陶鸿光心里的阴霾也驱散了许多。
“好!”
他放下碗,站了起来:“我陶氏乃田县陶猛之后,先祖驱逐南疆勇猛无双,如今总算后继有人!”
陶鸿光知道外甥很优秀,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出息。
“离忧好样的!驰骋沙场,再建功勋,定不逊当年我陶氏先祖之威!我陶氏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啊!”
这句话一出,陶临陶波忍不住高声叫好。
唯有许氏、陶治表情一僵,本就勉强挂上的笑意都有些维持不下去,脸色难看至极。
陶鸿光拍了拍赵离忧的肩膀,笑道:“舅舅那里有些祖是先祖亲手所书的用兵之法,明日舅舅拿来给你,你多多研读,将来必有用处。”
赵离忧一直清冷淡漠,说到书籍,才露出几分兴趣,“谢舅舅。”
在座恐怕除了许氏和陶治,其他人都满心欢喜,最后陶鸿光酩酊大醉,陶临陶波两个也东倒西歪。
赵离忧今日也高兴,从前滴酒不沾的他,也跟着喝了几杯,白皙侧颜泛起一片酡红的胭脂色。
许氏压下心里的不痛快搀扶陶鸿光,由陶治护送往后院去了。
盈珠站起身目送完,便扶了赵离忧起身。
陶家伺候的人下人少,拢共就几个婆子,有两个背着陶临陶波回去了,剩下的七手八脚忙着收拾余下的一片狼藉,就几步路,盈珠也不多吩咐人了,直接扶着他往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