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希望地望向“小面包”,因他知道,大巴、中巴大多因冻雨凝雪封路而停运了。
驾驶室门开出,跳下来个壮实、很男子气概的年轻汉子,对着他充满激情的叫起来:
“老师,您这是要到哪里?!”
老田先是一惊,待他看清楚面前这位汉子时,立刻就兴奋起来,热情而大声的说:
“杨壮,真的是你吗?!怎么,这是你的车?”
“是我是我!”杨壮既兴奋又高兴。“这车子也是我的。老师,您要到哪里?我送您去。”
“怎么?您这车子也拉客?不会违反交规吧?”
“不会的。”杨壮略显羞涩而又自豪的说:“大雪封山,大巴、中巴是已被限制了,而平常被限制的‘小面包’因车身小,安全系数大些,反倒是默认的了。”
“那你可别趁机抬价呀!”
杨壮的脸再次起了“红潮”,指了指车头,闷闷哑哑的说:
“我有绿丝带。”
田刚恍然大悟。他心里涌起一阵热流,感动地冲向杨壮,象看到久别重逄的老战友般把杨壮拥住,一惯严冷的双目也禁不住的湿润起来。
“噢……好,好样的!”
原来“绿丝带”是盛行于滇黔等诸省的一个志愿者服务标志,配有“绿丝带”的人和车,都是“大爱无垠”,为国为民排忧解难的义举,他们大多是些满腔热血,义无反顾,无私奉献的伟大的青年英雄!显然,这个从高墙出来的年轻人,亦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作为曾是监狱长的田刚,看到了曾是他“狱中囚”的杨壮,已成了一名祖国伟大复兴时期的一名“英雄”,怎能不激动不感慨万千呢?
车里还坐着几个返乡农民工。他们都走了两天的路了,一路的饥寒劳顿,虽然昨夜在好心的老乡家吃上了饱饭,暖暖的歇了半夜,但仍掩饰不住满脸的困倦和慵懒。其中有两个还不时咳嗽。老田拿出温度计为他们试体温,配了药给他们吃下。
车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田刚的思绪却禁不住的飞向了那“高墙内”。
暴力监区宿舍,杨壮制造了一系列的恶作剧。
午夜。杨壮把手伸进别人被中,抓同室犯人的脚底板,引起一阵骚动;杨壮再次摸黑起来,突然把别人的被子扯丢,又是一阵哗然;杨壮尿尿在别人口缸里,受害的犯人与他撕打,举舍尖叫!……
警哨响起,杨壮闷头装睡。
子夜。训导室。
田刚、林玉贵、书记员佐莲芬坐在桌旁,杨壮一条登子坐在对面。
“杨壮!”田刚严肃地叫。
“有,啊有。”杨壮满不在呼的样子,嘴角带有些嘲弄的味道。
“你真想把牢底坐穿吗?!”田刚愠怒而威严地低喝!一双严峻的大眼逼视着他,就是一块石头,似乎也足以把它看穿,看透!
杨壮的嘲弄凝住了,消失了,变成了惶恐,变成了不安。他整个的身子似在瑟宿。
“啊?!……”他感到意外而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