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步到榻上坐了,竹席清凉,压下了身上燥热,丫鬟侍画递上折叠好的凉巾供赵沧颉擦去额上的细汗。
“少爷的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
这些丫鬟书童都是赵沧颉一入府就分过来的,皆是姑妈亲自挑选过的,伶俐忠心都不缺,这三年下来跟赵沧颉也算是熟悉,主仆之间说话也自在了许多。
听得侍画这般说,赵沧颉心底是赞同的,嘴上却谦虚道“还是差得远了些,到底以前荒废了。”
这话,只要见过他初来时写的字是怎样,便不难理解“荒废”之言不虚,也正是因为看过最初的字,再看现在的,愈发明白这其中的进步有多大。
侍画是家生子,对于侯府的情况比侍墨了解更多一些,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闻言又道“我是不懂的,姑娘却说极好,还说要跟少爷求一幅字呐。”
侍画口中的“姑娘”是赵氏所出的二姑娘宋婷,她跟前头那位太太留下的大姑娘只差了三岁,如今也有十四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
“哪里值当一个求,要什么只管说,我写来便是了。”赵沧颉自觉已经拉开了距离,又不曾像剧情中那样言语哄骗,如今和表妹也就是兄妹而已。时人讲究一个姑血不还家,无人引诱的情况下,表妹怎么也不会有它想。
何况,给一幅无情无爱的字也不至于有什么私相授受之嫌,而且,这话说不定只是玩笑,一味推拒反而生分,倒对不起姑母这三年的体贴照顾了。
“这可好,我这就告诉姑娘去,必有赏钱拿的。”侍画笑得眉眼弯弯,故作出一副财迷样子,说完果然转身就往外头走,很有些急促感。
赵沧颉楞了一下,不由一笑,那赏钱还能跑了不成
“真的表哥真的应了”一身粉色衣裳的少女容颜娇俏,听得侍画回话,两靥先浮起红云,一双眼亮晶晶的,似含了万种柔情,还算稚嫩的模样因此也多了一抹醉人的风情。
一路上走得干渴,顾不得喝一口水,侍画言之凿凿地说“可不就是么,少爷一听是姑娘要,一口就应了,还说姑娘想要什么字只管说来,他自会好好写了送来。”
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侍画一转述却平添了几许殷切热情,正合了怀春少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