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要招待宋嘉盈,自然是不能糊弄的炒几个小菜就完事,祝陈愿抿着茶汤,心里却盘算开来,今日午食得煮什么才算好。
只有鱼可不够,哪怕山野人家招待客人,也得整几个大菜。
家里备的大多都是干货、腌制品,新鲜时蔬并不多,正在祝陈愿盘算着要不要去外面买点,才想起昨天买的鹅肉还没吃,还有块豆腐,再加上还有腊肉和干瑶柱,菜品已经齐备。
“阿禾,要不你坐在这歇会儿,我到厨房去准备准备。”
“我自是跟你一起去,还能帮你生火呢,你这是怕我嫌弃庖厨不成。”
宋嘉盈作势就要生气,还没摆出脸色来,光是看见祝陈愿的脸,就装不下去,只能掩面大笑。
姐妹俩还站在厅堂里时,宋嘉盈才想起,一拍脑门喊道:“我真是的,哪有在年节上门却不带点东西来,还过来蹭一顿饭的。”
她昨日备下的礼品,因着早间起得早,也忘记带了,宋嘉盈现在是真的懊恼,礼品里还有她给祝陈愿从宿州带来的烧鸡。
“你可别送了,前年你拿过来十只鸭,非得叫我养着,说是补补身子,结果根本关不住这一群,满地乱窜。最后全杀了,请街坊邻居喝了一碗老鸭汤。
去年你又送了百来斤的崧菜,吃都吃不完,到现在我看见崧菜都绕道走,你说你投其所好,也不是这么个投法呀。”
说起这个来,祝陈愿有一大堆的话,到了厨房里还没说完,互送节礼这事真的有太多能说的点。
宋嘉盈被她说得干咳好几声,都不敢回嘴,心里嘀咕着,这不是看到点好东西就想多送点,罢了罢了,十来只烧鸡都留着自己吃
她鼓起嘴巴,熟门熟路地到灶台后坐下,拿起发烛就生火,裙摆垂到地上,染上一片的灰尘,她也全然不在意。
年前腌制好的腊肉挂在房梁上,要祝陈愿踮起脚才能拿下来。
腌好的腊肉光是瞧着并不算好看,红黑相交,还有附在腊肉上的尘烟。祝陈愿切下一截,够他们今日午食吃的。
冷水下锅先放到锅中煮,煮腊肉得先在沸水中煮一会儿,去除腊肉汤汁里的肥油。
盖上锅盖,祝陈愿得去取出之前藏在家中储物柜里的干瑶柱和玉兰片,厨房后头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珍藏的食材。
“这是干瑶柱吧”
宋嘉盈凑到案桌上,看祝陈愿放置在碗中的干瑶柱,不可思议地问道。
干瑶柱是江瑶晒干制成的产物,新鲜的江瑶在海物中最为珍稀,便是在宫廷馔品也不落下成,也无外乎宋嘉盈会如此失态。
“你别是忘了我外祖父是干什么的吧。”
祝陈愿的外祖父是明州海商,一代代传承下来,到了他这一代,海商陈家已经在明州站稳了脚跟,还牵头成立了海商商会。
海商虽是出海靠天象,很容易会遭到海难,但也赚的是盆满钵满,攒下来何止万贯家财,便是陈欢的妆奁产就有十万贯,还不包括其他的。
江瑶等明州盛产的海货,她外祖父恨不得都给她打包带回去,每次的说辞都是,多吃点好的补身子。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干瑶柱也别给我,我带回去也只是糟蹋好东西。”
宋嘉盈想起自家娘亲时好时坏的手艺,再馋都只能放弃这样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