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郸的话令她想起了沈云初,她的夫君如今只剩下一道模糊背影,愈发看不真切,就连他的声音也记不得了。
只不过,云容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心中多了几分疑惑。
酆郸总予她一种熟悉之感,以至于她差点将他同沈云初联系在一块儿,当她发觉自己的想法时,恨不得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沈郎是鬼,若他们是同一个人,那师兄不应该没看出来,法钟也未曾响过,实属她多心了。
辛云容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望着台下的伶人伸手接过楼上丢下去的花和银子,伸手摸向钱袋准备掏点银子出来打赏时,身旁的人已经站起来,将腰间的钱袋一整个丢了下去。
辛云容暗暗咂舌,酆公子倒是大方。
却看他又清雅坐下,抿了一口茶,骤然偏头向云容说道“我方才将身上银钱都赏出去了,如今想起,客栈的房钱许是不够了。”
原先还当是个阔的,如今却见他因捉襟见肘而面露愧色,小娘子结结巴巴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那,那”
“若是辛姑娘不介怀,我那间房予你住着,我睡地上就成当然,若是信不过,拒绝便是了。”
他最后又好心提醒“婴面虫是否会卷土重来你我都不知,还请辛姑娘小心些。”
听完这句话,辛云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她在心里默念助人为乐,积善成德。
看完了新戏,云容就去戏班后台去找师兄,酆郸这次没跟着,等到云容回头去看他们刚刚坐的位置时人已经不见了。
云容走到后台,绕过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一个小姑娘,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脸,手中的东西一时没拿稳掉了下去,云容弯下腰替她捡起,能闻到油纸包里透出的油饼的香味,她递过去时,小姑娘也不说话抱在怀里就跑了。
俞济和才英在同卸了妆的女伶问话,被问到剃头时的事情唰的一下眼睛就红了。
看来没头发这件事伤的她挺深。
俞济和才英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问还是该停止这个话题。
看到云容来了,俞济想也不想地将这件事交给了她,他们对姑娘家无从下手,好在云容上手快,又不像俞济两人穿着道袍说话直接,拉着手说了会儿话,才开口。
问起异常,那个叫朱绿的女子摇摇头“那日我睡得沉,什么也没听见。”
其他几人也摇头,她们早就被问过一遍了,过了几日也没结果,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难不成是被下了药
卡死在这个关头上,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陡然传来一道小小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
几人都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个比云容矮上一大截的小姑娘,她穿着同戏班的不一样,粗布麻衣,瘦巴巴的,一扭头时露出占据大半张脸的红色胎记,还没等云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率先低下了头将刘海盖住了一半脸。
“茹清”朱绿诧异地看着她,听她这般说以为她知道些什么,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激动地询问,“你那个时候听到了什么”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想挣脱又挣不开,似乎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用力摇头否认。
“你说呀”朱绿急了。
俞济伸手拦住她,茹清才得以脱身,她跑到一旁躲着,浑身颤抖着“我就听到一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容挡在她身前,抵挡住了投来的大半目光“别怕,这有道长保护你呢。”
听了她的话,茹清看着俞济和才英好一会儿,紧张地吞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