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颔首,美目顾盼间有种动人心魄之感,她看着梳妆台上的口脂,选了一个,道“用这个颜色吧。”
阿蓉高兴不已,应了一声,弯腰为她涂口脂。
洛婉看着铜镜当中一下有了精神的自己,笑了笑,道“阿蓉,去将我床榻整理一番,今日我们还是去凌云观走一趟。”
阿蓉闻言,让屋内弯腰铺床的宫女将手中的活儿放下,亲自动手整理。
她将洛婉枕着的枕头挪开,看见昨日的符咒已经成了细灰,于是慢慢地将那符咒灰给扫到了一个空荷包当中。
宫内,洛婉能说说话的便也只有阿蓉了,她梳好妆后,与阿蓉一道走出自己的宫殿,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她是皇后的亲女,但却每月只见皇后一次,今日刚好是她与父母见面的日子,昨日又睡了些时候,洛婉步入轿撵的时候,面上不由带了笑容。
路程有些远,洛婉手中握着装了符咒灰的荷包,竟一路都未遇见任何鬼怪,这叫她笑容更深了一些。
皇帝皇后都知道洛婉的这病症,二人心疼小女儿,这些年来四处打听解决办法,只是一直都未曾有着落。
洛婉懂事,为了不影响他们,向来都是住在最偏僻的宫殿,也只肯一月来见他们一面,其余时候都躲在殿内不出来走动。
洛婉与皇帝皇后说了今日要去凌云观一趟,且想在那住上几日。
皇后听闻观内求来的符咒竟真的将那些鬼怪赶跑了,心中高兴不已,立刻准了洛婉的请求,且想亲自将人送过去,顺带见见那据说很有本事的观主。
洛婉却不想此时大动干戈,劝了皇后几句,最终还是一个人悄悄前往。
不管洛婉不详的名声在外界传成了什么样,姑娘家该保留的颜面还是得保留的,所以洛婉换上了普通人家的女子的装束,去凌云观的马车也没用宫中奢侈的那种。
凌云观就在京郊,驱车前往要半日的功夫,洛婉身边带了数十名暗卫,明面上的就只有阿蓉一人。
一主一仆在日暮西斜之际抵达了道观。
凌云观是个不大的道观,来往的人也算不得多,洛婉不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她蒙着面纱一步步走上台阶,刚入观内,便有一小道长认出她身边的阿蓉,前来与她们攀谈。
在得知二人想见观主后,小道士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跑得气喘吁吁的小道士回来,擦着汗请他们往道观后走。
走到一个小院内,洛婉瞧见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人,上前行了一礼,“见过道长。”
道观的观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白头发老道,但看上去精神矍铄,完全不似这个年龄的人。
他看见洛婉,挥了挥手中的浮尘,从蒲团上站起,回了个礼后,请人坐下,“公主此次前来,可是老道给的那符咒起了效”
洛婉虽只露出了眉眼来,但也足以看出,这双眼睛比上次看见更有神了一些,她轻轻点了点头,“道长的符咒确有奇效,昨晚那些脏东西一靠近便被击退,我依您所言,将符咒灰带在身边,他们至今未敢出现。”
洛婉袖中还紧握着那个装有符咒灰的荷包,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她觉得心安的东西。
老道听完却只长叹了一口气,“公主殿下,老道也不拐弯抹角了,您的那道符咒乃是我一孽徒所画,我那徒儿为稳固道心,前几日又不知去哪儿游历,至今未归,恐怕要让公主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