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
“是谁在说我”
凌波深深觉着自己在走霉运,说师妹坏话,师妹就在身后,说师兄坏话,师兄也突然冒出来。
元覃目光灼灼“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说我,是谁”
背后说人被逮现行,师兄妹几人都有些尴尬,了了道“是我。”
元覃一跟了了对视,难得结巴两声“你你、你说我什么”
了了却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凌波与元景、玉书连忙跟上,元覃不乐意了,他追上去再问“背地里说人非君子所为,你到底说我什么”
他还想伸手拉了了,可尚未碰到她衣袖,指头便已被寒冰冻住,元覃瞬间想到宗门大比时自己是如何输给了对方,这也是他跟了了说话有些打怵的原因,他有种感觉,那日若非凌波在台下叫了了放开,自己怕是真的会死。
远离元覃后,凌波惊奇不已“元覃师兄那样难缠,怎地就不敢开口了”
不仅是元覃师兄,就连大师兄跟小师兄,现在说话也都很谨慎,凌波想了又想,发现这一切都是在了了拿到魁首之后开始的。
因为她强,所以没人敢无视她的意见,也没人敢为她做决定,甚至没人敢仗着比她年长就对她摆架子。从前大师兄小师兄对了了也好,可那种好就像对小孩子一样,现在却不同了,他们开始尊重她、正视她,会听从她的意见与决策凌波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她喜欢被师兄们宠爱的感觉,也对他们抚摸自己头发感到幸福,但这种感觉就像了了说的,像是凡人养猫养狗,凌波曾经养过一只普通小猫,她好喜欢它,一日三餐都亲自煮熟了鱼肉,细心地剔掉刺,再将鱼肉撕成细细的小条,才放心喂给小猫。
闲暇无事时,她便抱着小猫在秋千上晒太阳,摸摸小猫的头,挠挠小猫的下巴,从脑袋撸到尾巴根儿,小猫也总是很享受的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可凌波不会跟小猫诉说心事,做决定也不会征求小猫的意见,只要给小猫点吃的,无聊的时候摸摸它就够了。
小猫不会想太多,小猫有这样的生活便很幸福。
但人不是。
人会忌妒,会不甘,会愤怒,还会怀疑。
凌波从来没有怨恨过了了的出现,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凌波爱慕的师尊,了了却不,所以凌波无法与真仪和睦相处,却能一直对了了好。从了了拿到魁首那一日起,有个古怪的念头便在凌波脑海回荡,那就是师尊真的这么重要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凌波也不清楚,但她已经荒废了太久太久,努力又怎样,一定能得到回报吗若是得不到回报,她为何要离开舒适区,逼着自己去做了了那样的人
她没有了了的天赋,也不像了了一心向道,她只是个普通的普通的,安于现状的人。
元覃师兄是何等傲慢之人,谁得罪了他,他要记仇到地老天荒,惟独对了了,连多说了几句话都神色躲闪,凌波不想承认了了的话是对的。
美貌与温柔是无用之物,只配做强者的点缀,了了不用华丽的裙子也能万众瞩目,凌波从未听过有人夸赞了了的美貌,无上宗的弟子们提起了了,也总是用敬畏而艳羡的语气赞美她的强大,宗门大比那一日,蔓延至无上宗所有座峰的冰霜令人胆寒,了了亦从“女人”,一跃而至成了“人”。
凌波一路胡思乱想,直到场地,发觉师妹师兄都在看自己才回神,原来他们都已坐下,惟独凌波还站着,她连忙摆出一副骄傲模样“看什么看,刚吃过东西,才走了几步就坐,也不怕坏了肠胃”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在了了身边坐下,然后打了个哆嗦,好冷
前来参加大比的共有七十二个门派,了了身为无上宗魁首,自然引人注目,毕竟无上宗魁首不少,女魁首还是头一回。
一些小门派试图与无上宗攀上关系,因此格外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