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估了席筝的君子品行,比起在巴黎那一晚的收放自如,他这次把理智和克制统统甩在脑后,她感觉自己成了被人扯着四肢的玩偶,随意摆弄。
洗澡时,安初虞看着胳膊腿上的痕迹,口下没留情,在席筝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听见他“嘶”了一声,她勉强消了点火气。
热水哗哗地淋下来,席筝抬手将打湿的黑发捋到脑后,低头看她,一副征询的口吻“中场休息完,再开下半场”
开个屁,安初虞想把他的脑瓜砸开瓢。
第二天是周四,工作日,席筝还得去公司,平时的生物钟被打乱了,闹铃也没听见,醒来时没看见床上的人。
他恍惚以为穿越回到巴黎那天早上,他醒来,安初虞也是像这样悄无声息消失了。
席筝坐起来揉了揉脑袋,昨晚缺了一顿感冒药没吃,头有点疼,像有根线在脑中蛮横地拉扯。他眯了眯眼,静坐许久没缓过神。
手机铃声响了,他半阖着眼从柜子上拿起来,毛茸茸的手机壳,一摸就知道不是他的手机。
眼睛睁大了一点,席筝翻转过来看着屏幕。
安致和打来的电话。
席筝下床,绕着床走了一圈,没找到拖鞋,光着脚走出卧室,叫安初虞的名字,没听见回应。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席筝抹了把脸,促使大脑清醒,而后清了清嗓子,摁下接听键“伯父你不是,爸。”
他只跟安致和见过几面,从前叫伯父习惯了,忘了改口。
安致和没听出来席筝的声音,着实愣住了,反复确认自己播出的号码,是他那个不听话的女儿没错。
“虞虞呢”安致和讷讷地问,声音都不似自己的了。
席筝没撒谎,照实跟他说“我刚醒,虞虞不在家里,可能出门吃早餐或者做别的事情去了。”
安致和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是”
席筝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没做自我介绍,难怪电话里的人语气那么怪异。他笑了笑,语调温和道“爸,我是席筝。要不然除了虞虞,谁还能管您叫爸呢。”
安致和这下更蒙了。
他对安初虞和席筝结婚的内情心知肚明,是他女儿为了跟他赌气,为了继续在演艺圈工作,跟席筝领完证才打电话告知他,让他以后不要再管她的事。
父女关系决裂至今,她一次家都没回。
安致和前两天才听说女儿回bj了,矮下身段跟她联系,却不想接电话的人是席筝。
他们不是没感情吗怎么住在一起
安致和以为等安初虞冷静下来,就会后悔冲动结婚一事。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他的本意不是逼她嫁给席筝,是不想她再在那个圈子里呆下去。
席筝“爸”
“啊,是席筝啊,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竟没听出来是你。”安致和尴尬地笑笑,又问了一遍,“虞虞人呢”
席筝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确定安初虞真的不在家,只好抱歉道“要不您等会儿再打过来,她不在。”
“对对对,你说她出去了。”安致和还在思索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话语跟不上思路,便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要有什么要紧的事,您可以跟我说,等她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转告她。”席筝说,“当然,如果是你们父女间的谈话,我就不凑热闹了。”
“没什么事,这不听说她在bj,想叫她回家吃顿饭。”安致和说着,叹口气,浑厚的声音里掺一丝老态,“正好你也在,跟她一起过来吧。”
席筝说“好。”
这通电话结束没多久,安初虞回来了,穿着橙白相间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护住了脖子,黑长卷发扎了个低马尾。她刚从外面进来,脸被冻得发白,呼哧呼哧喘着气。
席筝眼神奇怪地盯着她“你不会去晨跑了吧”
她居然还有精力在大冬天的早晨去跑步,他不禁开始产生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