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指着自己身后的少年,“黑球,大名李哲,老夫的孙子,你看如何?”
夏邱盯着那少年看了许久,“是个好小子。”
又是沉默,夏邱又问道,“就这一个?伍桐的能耐,你我知道,就是再来三五个也不成问题。”
“还要给武勋留些种子。”李义叹道,“人太多对伍桐也不安全。”
“还是伍桐看得清。”夏邱自嘲一笑,“先皇在世时,伍桐与陛下情同手足,陛下对伍桐也是听之信之,可先皇崩殂之后,伍桐头也不回的扎进蜀州,军政自治,不受朝廷节制,这才是有远见啊。”
“他与阮凌辅有过节,而且他又视鬼谷如仇寇,你说他会不会...”
夏邱的推测不无道理,伍桐虽然是国公,可干的事都是藩王能干的,要真是起事,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伍桐不会。”李义断然说道。
“为何?”
“他懒。”
“......”夏邱沉默了。
“伍桐虽然不会,但还有一个人可能会。”李义沉声道。
“谁?”夏邱一惊,直接问道,可问完之后,夏邱猛然想到一个人,“你是说,靖王?!”
“先皇驾崩的时候,还是伍桐去拦着靖王,要不然天翻地覆就在那时。”李义沉声说着,他对皇家的那点香火情在新君准备杀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自己赴死不仅是心中还有大周,更是心里还记着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恩师一家尽死于他手,这么多年虽然没人说,可夜半之时心中的痛楚只有他知道。
“伍桐在京城还能拦住靖王,要是再来一次...”李义都忍不住发笑,“这个江山啊...”
夏邱这才意识到刚才李义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先皇驾崩,伍桐为何去拦着靖王?天翻地覆,又是什么意思?”
李义转头幽幽一瞥,眼神中带着许多情绪,最明显的一丝嘲讽,“你难道不知先皇是怎么死的吗?”
“要说崩。”夏邱提醒一下,而后一怔,“先皇的死因有问题?”
“伍桐没和你说?”李义也是一愣。
“说什么?”夏邱脸上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伍桐的嘴还是挺严的,什么该说,谁能知道,他心里清楚。
李义也是感慨了一下,旋即说道,“反正老夫也要死的,那老夫就和你说了。”
......
......
秣陵靖王府。
柴荣捏着手中的信,抬头看了看一旁的世子妃,低头又看了看信。
良久之后,世子妃已经将孩童的小衣缝制好了,扭头看到自家相公还在发呆,不由得轻笑,“夫君,夫君在想什么?”
柴荣猛然惊醒,“没在想什么,我去找父王问些事情。”
“去吧。”世子妃低头摸了摸肚子,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母性。
“父王。”柴荣敲了敲书房的门。
“荣儿?进来吧。”
柴荣推门,“父王,安于寄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安于给您的信,孩儿以为是平常的信,就拆开了,还请父王恕罪。”
靖王挑眉,“无妨,荣儿你以后也是要继承靖王王位的,这都是小事,信上都写了什么?”
“父王,您还是自己看吧。”柴荣走过去,恭敬的将这封信递给靖王。
靖王展开信,看了一遍,头也不抬的问道,“荣儿,你怎么看这封信?”
“安于在信里说要提防阮凌辅收拢兵权,阮凌辅与皇兄现在是一体,阮凌辅有兵权便是皇兄有兵权,依孩儿之见,兵权增强皇权并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