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知不觉待休养了半月,各种产后反应也才渐渐消失,这日她刚在逗孩子,听竹就匆匆从外头进来。
亲了亲那白嫩的小脸,沈榆笑着将孩子递给乳娘带下去睡觉。
待到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听竹才上前压低声音,“刚刚李公公把贵妃娘娘身边的蓝琦带走了。”
沈榆坐在软榻一边喝着汤,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觉得蓝琦会说出来什么”
蓝琦和花榕一样,可是贵妃未必是德妃,德妃会为了花榕而殚精竭虑,可贵妃是绝对不会在意旁人的生死,有些人表面狠辣无情,其实对于在意之人确实掏心掏肺,比如德妃,她对家里人那可真是奉献了一生。
可有些人看起来温和大度,其实心里只有自己,旁人生死都不值一提,从那条蛇就可以看得出来,养了那么久,纵然对方不放出宫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毕竟霍荀也会过去逗弄,谁又敢说皇上的不对,可是贵妃还是把心爱的宠物给送走了,可见她的心里绝对不容许有半点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存在。
“她说不说出来不要紧,李公公手里未必就查不到其他东西,只是此举是给宫里人一个讯号而已,怕就怕雷声大雨点小。”听竹眉间微蹙。
“昨日佟妃与文妃都将东西给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定会告知皇上,就是不知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置。”
喝了半碗汤,沈榆拿过锦帕拭了拭嘴角,“好像快入夏了。”
听竹似有担忧,“可是太医叮嘱您要多休息。”
沈榆望窗外看了一眼,“日日睡着脑袋疼,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总得见见光才行。”
见此,听竹也只能听从,立即从衣橱里拿衣裳,又吩咐宫人们赶紧把轿撵备好。
久久未出宫门,外头的风都是热的,天空一片蔚蓝,适当的活动对身体也有好处,长久的缩在一处,只会导致气血不流畅,还是要综合调养身子才行。
“主子可是要去长春宫”听竹下意识问道。
沈榆坐在轿撵上闭上眼,“典狱。”
听到这,听竹不由的眼神微动,但还是嘱咐让宫人们稳着点抬。
她知道主子要去做什么,可是蓝琦未必会说,真正害怕的听到这两个字就招了,不怕死的怎么用刑都无用,蓝琦跟在贵妃身边这么多年,势必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脏事,如果能撬开嘴那到时候贵妃再心机深沉也无法狡辩,可蓝琦是贵妃从府邸就带来的丫鬟,怕是与花榕一样未必肯供出来。
待到轿撵停在典狱门口,侍卫们远远的就躬身迎了过来,“奴才叩见贵妃娘娘,里头污秽,您要审问哪个犯人,奴才这就择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
不急不缓从轿撵上走下来,沈榆脚步未停,“不必了,带路吧。”
望着那道娉婷纤细的背影,侍卫们哪还敢怠慢,自是不用问也知道这兰贵妃是来寻谁的,早上永和宫的蓝琦才被提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审,毕竟对方可是另一个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要是用了刑,贵妃娘娘寻他们麻烦如何是好。
如今兰贵妃过来也好,这样到时候用了刑,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关系,神仙们打架总不能殃及他们。
谁不知道兰贵妃生产时期有人从中作梗,还让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这几日典狱都装满了人,可是他们没想到永和宫的蓝琦也被李公公提了来,要是没点痕迹,李公公怎么可能会把人提来,看来这宫里的天又要变了。
一如既往潮湿污秽的地面,歇斯力竭喊冤的犯人,进入一间审讯室后,里头正绑着一名衣裳干净无暇的女子,好似此刻还没有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