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马老公也不多留,直接捻着胡子迈着小短腿出去了,也不知道又去祸害哪家人去了。
贾家三人惊疑不定,赶紧把马扯进了屋里,拴在了自家灶前,这才敢出发去祭奠亡母。而一番折腾后,傍晚间回到里中,远远的又与那位马大户打了个照面,专门绕着对方躲了一下,这才敢回到了家中。
话说,贾超终究是在外闯荡了几年,军中那么多弟兄,总是能有各种见识的,所以心里就多了些计较,于是这边刚一回家就忍不住问询了起来:“我记得当日我走的时候,这马老公不过是个土豪,几年不见,为何如此强横?今天若不是在我们大桑里乡亲围的多,恐怕就要强抢了……可有什么依仗吗?”
“兄弟说的对,这马老公如今确实越来越不顾及脸面了,我们这里还好,那边三马里被他破家灭门的都有不少……至于你说他的依仗,还真有这么一点事情。”贾平略一思索,就说出了自家弟弟不在时,这个马老公作出的一个事情来。
原来,这冀州南部这块地方,有这么一家人是万万不能惹的。不是大贤良师张角张氏,而是赵忠的赵氏……没错,就是那位被当今天子称呼为阿母的十常侍领军人物赵忠。
此人权倾朝野,从杀大将军梁冀算起,已经得势十六七年了。
所以说,这么长时间了,乡下小老百姓虽然不知道什么宦官什么十常侍,但也知道这家人的强横,多少豪强只要能跟赵忠赵常侍家中搭上边,那谁也管不了的。
当然了,马老公一个乡里的土豪大户,无论如何是够不到真正赵家人的,但是他可以够得着赵家的狗……赵家一个旁宗子弟,在大陆泽东面建了一座庄园,也是抢了一大片良田户口过去,而这个姓赵的本人自然是不管事的,整天只是在邺城玩乐而已,负责这个庄园的是他的一个亲信姓柳,附近好几个县的人都叫他柳管事。
而马老公就是和这柳管事的一个侄子联系上了。
“二弟可还记得这马老公族里有个家中特别穷的一家,大疫中全家几乎死绝了,但是留了一个女儿,算是这马老公的侄女,而马老公又是族长,脱不开,只好收在家里养着……其实就是当丫鬟养的……却是生的白白净净,十分漂亮。说起来,当日你未走时,母亲还想着讨来给你做媳妇呢!”
“自然记得。”贾超面色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就是她了。”贾平摇头道。“那位管事的侄子前年间曾来马老公这里做客……听三马里那边的乡人议论……这管事的侄子大概只是中途多瞅那小娘了一眼,结果这马老公当晚就把自己侄女剥光了送到了那韩管事侄子的床上,算是给人做了个妾。然后还对里中人说那就是他亲女儿,敢胡说的都要打死……从那以后,这乡中也好,亭上也好,甚至还有县里一些贵人,就都不敢再多管这马老公的事情了,而且其中不少人,好像还挺巴结马老公的,也不知道这些贵人都是怎么想的?”
“这如何能不巴结呢?”贾超闻言苦笑道。“那可是赵家,一句话就能让贵人都破门灭族的赵家,那怕只是跟赵家的家人有拐着弯的牵连,不敬着也要躲着的。”
“这些我是不懂得。”贾平连连摇头。“但是二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你不知道,这才两年,咱们乡中七八个里的良田就被这马老公想着法的买走了两成不止,你要不回来,咱家的那三十亩良田怕是也要没了。”
“或许吧?”贾超强笑道。“不说这个了,还请嫂子速速做了饭,趁着还有光亮,今天早些安歇下来吧。”
“是是是,”老实巴交的贾平也连连点头。“兄弟你刚回来,想来一路上是累得不行了,赶紧吃饭安歇,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就这样,张家三人吃过饭,贾超先是让自己大兄和嫂子住了正屋,又说要照顾马,就和那匹马一起早早的住进了一个侧屋。而这年头的穷苦人家,又没钱点什么蜡烛、油灯,所以当然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