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他很快又否定了。
三分迷药就能撂倒,寻常也并无激进害人之心,不像是个能呼风唤雨的恶鬼,看起来还不如寻常山匪有威胁性。但话虽如此,以保万一,还是要小心监察。
卫邵思绪方歇,马车慢悠悠地穿过一条接一条的长街,最终在侍郎府门前停了下来。
沈云西也醒了过来,她下意识仰起了脸,睡意迷蒙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些,声音有着刚起的缠绵,“你刚才是不是有说过什么我好像有听见你在说话。”
卫邵一顿,笑说道“我是说,多谢夫人上次救我性命。”
沈云西捂住额头,奇怪地眨了眨眼,“你上次不是谢过了吗,为什么又说这个”
卫邵语意轻缓,“那不一样。”上次是假意,这回是真心。
马车转过拐角,向另一侧驶去了。
“是出城的方向,姑太太就在城外住着呢。”荷珠不忿的嘀咕,“都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去,城门落锁前赶得回来吗指定是咱们走后,老爷又和郡主吵了,故意给郡主使脸色。”
这些年,为着姑太太和秦家的表小姐,真是闹了多少回
闹来闹去的,外头都道老爷护妹爱亲,说他含仁怀义的,把她们郡主到衬成了不讲理的恶嫂子。
沈云西动了动眉,问道“姑母是在哪个庄子里”
荷珠答“好似是城外头的那个老庄子,离得倒是很近。小姐问起这个,是也想去看看吗”
沈云西没作声。
回到国公府,天差不多黑了。
卫邵先下马车,主动抬起手在下面接她,这和去时又不同了,既然说了要好好相处,沈云西也不忸怩,搭上手去,没有半点不自在。
两人分开后,各自回了院子去。卫邵盯着自己的手,掩落在袖摆下时,手指不自觉地合了合,握了一下空气。
晃眼年假结束,做官的开始上值,读书的开始进学。
这天,沈云西半伏在桌几上,看着进屋来的竹珍,问道“是正院来的丫头,说什么的”
“说近日天转暖了,大年小年都过了,秦夫人那处自明日起开始恢复请安了,叫我们每三日要去一次,把规矩捡起来。”
沈云西听了明白,简单来讲就是寒假结束了,作为卫府的班主任,她要开始给她们上早课了。
给长辈晨昏定省是这个时代的必修课,只要不是特意针对她的,她完全可以接受,沈云西点头,“知道了。”
翌日清早,正院里坐了个满堂。卫大爷兄弟请过安后就都上值去了,屋里除了年幼的卫八小公子外,都是女眷。
秦兰月肚子越发大了,起身行动都得两个人搀扶,但气色还好,仿佛从前段时间的打击里缓过气来了。
她坐在上首摸着腕子上的翡翠玉镯,端看众人,只故意不看沈云西,“我也快要生了,没有心力做旁的事,管家权力先暂时交到老大媳妇儿手里,你下午到我这里来取册子和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