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星谷中。
余回用自己的灵力替那具躯壳填补了最后的魂魄裂痕,连道“要命了,我竟然在做这种逆天邪门的事。”
司危靠树坐着,心中也不悦至极,但再不悦也没辙,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到何种程度呢,用余回的话来说,就是风一吹都要死,实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被光影笼罩的人已经有了清晰的面容,胸口也在微微起伏可他其实是不必有呼吸的,因为这具被司危强行拼凑的躯壳,说到底,其实与傀儡并无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些鲜活的血肉,多了一些生动而又稀薄的魂,所以看起来像个活人而已,一旦司危撤去灵力,他也顷刻就会崩裂消散。
所以余回与彭流才会觉得司危疯了,在那漆黑腐败的城里找寻三百年,虚耗灵力,割肉放血,几乎舍了大半条命,却只换来眼前这具脆弱的躯壳。
“不一样的。”司危伸出手指,蹭了蹭光影中的人,“这是阿鸾的魂魄。”
余回不预备与他探讨这个问题。只叮嘱“在我将外头的事安排好之前,你与阿鸾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知不知道”
司危道“好。”
余回心想,还挺听话。但他还是不放心,琢磨片刻,又提出假设“倘若阿鸾今晚醒来,叫嚷着要去鲁班城赴宴呢”
司危答“那我今晚就带他去鲁班城。”
余回当场无语,我就知道。
何为宿命,他二人闯祸,自己背锅。
兜兜转转三百年,这因果竟是半分都没有变。
千丝茧内,凤怀月正在欣赏自己的白骨手臂,最近蛊毒并未发作,所以他的肉身也勉强还算维持着原状。阿金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仙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不好说,我其实也不记得。”凤怀月道,“那好像是一场很大的爆炸,炸得我魂飞魄散,不过在关键时刻,幸好有个朋友及时赶到,他趁着四野震动大雾骤起时,拼死将我拽走藏了起来,才能侥幸保住这副身体,和一大半的魂。”
阿金听得咂舌“原来仙师是经历过大世面的。”
凤怀月却嫌弃“这又不是什么好世面。”
阿金又笑“那仙师的朋友呢”
凤怀月道“应该正在找我吧,我是偷跑出来的。”
阿金惊奇“啊”
凤怀月道“他是个好人,但就是不许我入世,所以我就偷偷跑了,我不喜欢那么无聊的日子,一日三餐,吃饱就睡。”
阿金道“其实吃饱就睡也没什么不好的,若不是要养家,我也想吃饱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