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就说,殿下寄来的书信,您好歹都认真回一回,叫他消消气,这下可好,徐将军亲自来抓人了。”
分别两年,殿下的书信每旬一封,从未间断,小姐倒是爱答不理,隔几个月才回一句劳殿下挂念,一切都好,望自珍重,勿念。
殿下赐的金银器物,一概原路退回。
念春此时心急如焚,这下倒好,因爱生恨了。
她噗通跪倒在小姐腿边,一脸哀愁“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小姐,您藏起来吧料徐衍也不敢搜您的闺房,拖个十天半个月,总能寻到脱身之法”
卧榻上半倚半靠着一位衣着简素的女子,眉眼却生得极艳丽,眼波流转,摄人心魂,她慢吞吞地转了半边身子,将手中的书卷成筒敲在她脑袋上“天子之诏你也敢不从,咱们祝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可是”可是徐将军那架势,真的好吓人,“奴婢怕您到了都城受欺辱,外面都说咱们这个新陛下弑父囚母,一等一的狠角色,祝家在京城无根系,你到了那边,莫说陛下苛待,来日后宫充盈,小姐这性子,得受多少气吃多少苦头,奴婢不许。”
相思骤然伸手堵住她的嘴“莫要胡言乱语,妄议君上,你活够了”
念春扁嘴,委屈道“主子”
相思下榻,理了理衣裙和发髻“无事,就当我命有此劫。走一步看一步吧”
昨日姑母刚来过,同她说京城生变,如今朝廷改头换面,太子登基称帝已近半月了,消息通过驿站分散各地,从都城到奂阳远距千里,是以祝家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相思病了,恹恹地抬了下眼,只问“阿兄可还好”
姑母嗔怒“你只关心他,咱们祝家日渐凋敝,形势大不如前,你倒是怎也不关心。你舅舅传来消息,刚贬官外放,过了清明就要往北地甘宁去了。”
相思阖着眼“堂舅而已,我同他本就没有多少情分。”
“那你叔父呢”
“于情我自是悲痛万分,但叔父刚愎自用,无将帅之才,却忝居将军之位,靠着祖上荫庇尸位素餐多年,祖母早劝过,是他不听,这样的结局,倒也算圆满,我倒敬重他几分了。”
姑母斥她薄情寡性,拂袖而去。
徐衍见到相思的时候,她面容难掩病白,掩唇轻咳“他叫你来请,还是来捉拿”
徐衍忙拱手而拜“自是来请。”
相思若有所思“几时启程”
“即刻,越快越好。”徐衍不敢多言,生怕三小姐问他为何越快越好,回都城哪里,先太后病故,先皇后被囚,后宫如今连个主事的都没有。
三小姐倒是自小就有中宫的气度,但是
但是徐衍希望三小姐别问,因为他说不出是陛下太过思念三小姐这种话。
举国哀悼,尚在丧期,陛下如今威震四方,这话这话岂不孟浪。
好在三小姐没有问,她只是沉吟片刻,便回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