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舍迦叮叮当当敲了一夜,狸奴也叮叮当当听了一夜,等到翌日早上这俩人分别回屋睡觉去了,只有他耳朵里还充斥着叮叮当当的余音。
这两天的监视全是他一个人负责,本来就全靠着一股心劲支撑着,现在看着俩人都在床上躺着,困意总算汹涌而来。
“不行我得去睡会儿。”狸奴打着哈欠,一抬头看到劲装女子经过,便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盯着。”
劲装女子凑过来看一眼画布,道“我盯着倒没什么问题,就怕万一漏了哪些线索,让狸奴大人前功尽弃。”
狸奴一僵,狐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想干活吧”
“怎么会,”劲装女子一脸无辜,“狸奴大人要是放心,我盯着也行。”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狸奴黑脸“滚。”
“是”
相比狸奴的想睡而不能睡,流景和舍迦就舒服多了,从早上一直睡到傍晚起来,就拿着敲了一夜的铜片去无祭司交差了。
“这可是七天的活儿,你们一日就做完了”收铜片的宫人惊讶道。
流景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道“一夜未睡赶工出来的。”
“为何这么着急”宫人疑惑。
舍迦抢答“庙祭十年一次,是冥域最盛大的节日,自然要多上心些。”
“只要能让帝君满意,一切都值得。”流景赶紧补充。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志同道合的微笑。
宫人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旁边便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可惜帝君从来不在乎庙祭,这些小事也一直都是无祭司全权负责,他从来都不会过问,你们两个想拍帝君的马屁,只怕是拍错了地方。”
两人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小绿满脸嘲弄地靠在墙边。
“你怎么能这么想”流景突然严肃,“我们只是想好好做事,为帝君分忧,就是想拍马屁”
“即便帝君不过问,我们也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这是我们做杂役的最基本的良知,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想,幽冥宫如何发展壮大、冥域如何赶超天界”舍迦也板着脸。
小绿“”这俩人是有什么毛病。
困到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的狸奴猛然惊醒,听到画布上几人的对话后沉默片刻,对流景的印象倒是好了些。
可惜长了一张造谣生事的嘴,否则等确定了她不是非启的人,倒可以留在幽冥宫做事。狸奴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还是睡了过去,画布没了他的灵力支撑,刹那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无祭司里,小绿要被流景和舍迦义正辞严的德行气死了,刚要反驳就想到了什么,顿时勾起唇角“喜欢做事是吧那庙祭要用的玉简就交给你们刻录了,记住了,十天后酉时交,只可提前不能推迟。”
“交给我们两个人”舍迦无语,“往年十几个人一起做,还得七八日的光景,我们两个只有十天时间,怎么可能来得及”
“七天的活儿都能一天做完,想来十天刻完玉简对你们来说也不是难事,”小绿眼底的得意几乎遮掩不住,“怎么,刚才还说要为帝君分忧,这就原形毕露了”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领活儿。”小绿眼神一冷。
舍迦气结,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流景拉住了“算了,小绿这样吩咐,定有小绿的道理,我们做杂役的只管听命行事就好。”
“谁是小绿”小绿莫名其妙。
“我也想听命行事,但刻录玉简这样的大事,明知两个人不可能做完,她却坚持如此,岂不是将庙祭当儿戏吗”舍迦眉头紧皱地看着小绿,“我被欺负无所谓,刻不完受罚也无所谓,就怕庙祭被连累了,从而丢了帝君的脸。”
“确实,就怕会丢了帝君的脸,到时候从上到下都得受罚,”流景也看向小绿,“所以还是算了吧。”
小绿与二人对视片刻,突然挂上一个假笑。
一刻钟后,流景和舍迦抬着一个大箱子回到小院里。
舍迦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流景。
“现在没人盯着。”流景说。
舍迦顿时捶了一下箱子“那女的有毛病吧,这么多人的活儿全推我们俩身上了要不是被帝君的人盯着不好拒绝,我肯定摔她脸上”
流景掂了掂玉简“这些玉简是干什么用的”
“为历代帝君祈福用的,”舍迦叹气,“庙祭本身和凡间的清明差不多,箱子里这些书册是安魂经,我们要将经书内容刻录在玉简上,到庙祭那天再由帝君亲自送入没骨冢没骨冢你知道是哪里吧”
“知道,非寂他们家祖坟,”流景啧了一声,“冥域执掌天下轮回,该知人死万事消,丧仪祭祀皆是无用之物,怎么还像凡人一样勘不透想不通,搞这些无用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