侪黎依言坐下,下一刻对面的房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憔悴的男人走了进来,被拷在了椅子上。
男人看着又高又瘦,黑眼圈很重,坐上椅子的动作看着很是熟练,像是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所以已经习惯了。
他一开始只是低着头,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看向了何处,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直到听见了侪黎开口的声音,他才忽然惊醒一般,猛地抬头看向侪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反应很大,甚至称得上是激烈,下意识要站起的动作被手铐遏止,反作用力扯得他重重的跌坐回去,发出“哐”地一声响。
詹正青微微皱眉,随后对腰间门的对讲机简单交代了几句,大概是让外头的人不要因为房间门内的响动而惊慌。
他看出了严向荣面对侪黎时的态度不太对,跟以往问询时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过他没有开口,依旧沉默着把主导权让给了侪黎。
从严向荣的举动中,侪黎已经确认他们的确相识,并且其中一定有故事。
他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严向荣喃喃道“怎么会你居然真的不,不行,不能这样。”
他的声音从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到随着情绪的流露逐渐变大,最后几乎是对侪黎吼道“回去,给我滚回去”
侪黎一头雾水,想着难不成是自己以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别的不说,就说在他那个邪门的被动下,如果他们真的关系不错,严向荣绝对不可能会让他“滚”。
他平静道“是玲姨让我来看你的。”
不管他们以前的关系是好是坏,现在身份不同,他现在的目的也就是来看望一下,顺便试图问出点新情报。
“玲姨”
严向荣的瞳孔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最后死死地看着侪黎,道“你说玲姨”
他说“玲姨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你忘了”
侪黎“”
这回瞳孔地震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这句话一出来可谓是细思恐极,他一时间门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自己之前跟“玲姨”交谈时的场景。
他没有这个现在这个身份之前的记忆,自然不知道“玲姨三个月前已经去世”这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跟他说话的那个“玲姨”到底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严向荣的表情也是一变,似乎是从侪黎的话语中猜测出了什么。
“你连这个都忘了,你的记忆你遇到玲姨了你身上你身上这香,你是遇到谁了”
他话语十分急切,反倒让侪黎对于他们关系的
好坏有了新的判断。
严向荣现在是在担忧他,怕他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那么,之前让他“滚”是想要保护他
侪黎道“我确实是遇到玲姨了,就是她让我来看望你的。”
他回答的是严向荣的第二个问题。
这会儿后知后觉,那时见到的“玲姨”确实是跟个死人一样,身上的味道也很不对劲,就算是在医院进行护工工作,那味道也不该这么冲。
别说味道了,死了三个月,早该烂完了
很奇怪啊,就算他知道了这位“玲姨”不是活人,要猜的话,很大可能是温家那边的操纵,可他还是不知道对方行动的目的,就像是单纯跑过来送情报给线索,手把手教他下一步通关步骤一样。
侪黎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诡异的浮现出了温慈那张人偶一般的脸,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一旁靠坐在椅子上的詹正青顿时直起身来,问道“冷吗是空调温度调太低了”
侪黎“不,我还好。”
就是想到了一些新鲜的绝望回忆。
严向荣像是刚刚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到了侪黎身上一样,这才注意到了詹正青的存在。
他当然认得这个人,他们在这个房间门见过不少次了,关于那些案子的一问一答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令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