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爷您很努力”
沉默。
时晏原本一脸做好准备的表情都一凝,似乎完全被这个答案,给哽住了。
修仙修了半年,归来仍是素人。就这还没练气的境界,还得硬夸上一句努力,这小厮当得挺辛苦的。
“倒也不必硬夸,”时晏默了下,说,“我们去看楚问尘吧。”
西厢房,通常是为客人准备的房间。时家是典型的合院,但占地面积很大,正是冬日,曲径通幽,院内梅花怒放时节。
一路欣赏,来到了楚问尘门前。
听说前几天楚问尘突然病重了。时晏以为楚问尘得是满身病气,或者是有气无力的。总之,精神不会太好。
没想到厢门打开,楚问尘施施然半坐在床上,一袭里衣如雪白,指尖翻着一本古朴书籍。已经翻了大半本,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不错。
见到时晏进来,他注意到时晏如此“朴素”的打扮,眸中诧异闪过,随之唇角带上一丝笑意,适合吟咏的嗓音道“少爷病好了”
这一出声,时晏才发觉他严重的鼻音。
“嗯,”时晏走过去,“你还没好”
楚问尘只笑不语,指尖琉璃似的搭在书页旁边,苍白脆弱。
“没好好用药吗”时晏说着,扫了房内一遭。
这几天,时晏一想到楚问尘就想到333不断强调的“白月光”,脱敏后才来看照,但已经安排管家要将楚问尘和他同等看待,同等用药。
而这个房间,简直能用“清苦”二字概括。
像是求学游子在外租的那种破单间,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字画、匾额、绿植,统统不作安置。明明是寒冬,连个取暖的东西都没有。
一眼望去,是萧条的寂白。
像原主的房间,冬日里炭火就没灭过,屏风书柜都要按照最好的装饰来,饕餮纹、牡丹纹、五蝠纹眼花缭乱,闪得时晏眼睛疼。
“根本就没人送药来。”旁边突然有道细细的声音,略微压低,染着些许愤意。
时晏一顿,看过去。
是照顾楚问尘的侍女,见时晏看过来了,也不低头,下巴倔强抬高,黑眼瞳里对他满是控诉。
“秋墨。”楚问尘淡淡出声。
她浑身一僵,紧抿着嘴收起对峙神色。
“没人送”时晏愣了下,喃喃,“不应该啊”
有他的嘱托在,还有人敢不送药来
秋墨“就是没人送别说药了,恐怕等哪天病死了,都没人来看呢”
楚问尘嗓音压沉,这回是真不虞了,“秋墨,不可多言。”
转眸,楚问尘书卷已然放下,苍白脸庞,情绪没很大波动,但就是有种莫名的摄人感。
“其中定然有原由在,”楚问尘指尖抵着书页,唇边浅笑,一字一句敲打,“不能先入为主。再说,也是我没去求药。”
秋墨悻悻地低头了。
时晏动动指尖,和楚问尘对上目光。
楚问尘笑意不自觉淡了些。
脱去那些精致俗气的金银饰品,没了油头粉面后,透露出时晏这具身体的真实相貌,其实说得上一句俊秀。
就是先天身体不好,眉眼病恹恹的,还是萦绕着病气,然而目黑清亮,眸光宛转时笑意清浅,像春天才冒出的小竹笋那样生机勃勃。
下一秒,这小竹笋说话了。
“还原由”
时晏咬牙切齿,“我都说好的让每天送药来,这群人偷工减料,还要原由”
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