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被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笨拙的垫脚学着子苓从前对她的模样,拍拍子苓的肩膀,摸摸他的头发,揉揉他的发顶。
在她垫脚的时候,子苓就已经极为自然地弯下腰,一副乖乖等待小狼安慰的模样。
当然最后也如愿以偿将小狼抱个满怀。
掌门看着轻轻松松就被桑桑哄好的师弟,看着他身上因为桑桑的动作而一扫而空的阴郁,也隐约明白了为何师弟会如此喜爱她。
她真真像极了从前那些天生地养的妖族,心思纯澈,又能与旁人感同身受,有她陪伴在侧,师弟那悄然生出的心魔才得到了压制。
掌门酸溜溜地想怎么师弟的运气那么好,三千年一开窍,喜欢的道侣就是单纯天真的妖族,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还能享受到道侣热烈的、全心全意的爱。
他又想到自己颇为坎坷的情路,从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哼声。
子苓完全没有搭理师兄的意思,反倒是小狼转头看了看他,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但马上就被子苓轻轻揉着耳朵将脑袋转了回去。
修道这种事,旁人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等子苓自己顿悟,他做主给了桑桑一个储物袋,里头放着他给弟妹的见面礼,打发子苓回自己的山峰去。
桑桑赖在子苓身上不下来准确来说她只是有些困顿,子苓不愿放下她,顺势用抱孩子的方式拖着她的臀,桑桑也极为自然地双腿环在他腰上,脑袋往他脖子里一扎,安心地睡过去了。
两人以一种叫掌门恨不得眼不见为净的姿势慢悠悠回了家。
好在夜色浓浓,仙尊修为高深,寻常弟子察觉不到他,才能让他得以坦然自若的抱着桑桑回去。
子苓回到宗门一事没有大肆宣扬,掌门找了个时机让他在某天早课的时候去众弟子面前露了个面,他再同从前一样和风细雨地给受伤的弟子们疗伤,妖族针对他所传的一切谣言便都不攻自破了。
既然仙尊身陨道消的传言是假的,那么仙尊与其亲传弟子暗中苟合的传言自然也是假的。
有人询问早就搬到弟子居所的乔灵雁为什么之前不把话说明白,被近来脾气格外暴躁的小师妹恶言相向,众弟子暗中嘀咕,倒是再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挑起话题。
自从知道师尊完好无存的露面后,乔灵雁就一直处于极大的惶恐之中。
她不知道师尊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掌门,还以为向来善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得上性子软弱的师尊还替她隐瞒着之前的事情,她一边恐慌于不知何时这颗悬浮的大石头会突然落下,一边又在心底有一种极为隐秘的希冀。
师尊会不会也对她怀有情愫,所以才没有与她断绝师徒关系,没有将她逐出师门,也没有派人将她缉拿说她是投靠妖族的叛徒。
想的次数多了,原本虚无缥缈的事情似乎也就有了苗头,在不安的修炼了两个月后,她忍不住打算去求见师尊。
子苓最近遇到了一点烦心事。
之前在凡间不觉得,回到宗门后,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对桑桑的占有欲过于强烈,而桑桑对他又过于放心了。
诚然,他喜欢桑桑毫无保留的爱意,可见到听说仙尊回来后立马带着一大堆糕点零嘴儿来探望的柳和玉,桑桑一如既往地热情迎接的模样,让子苓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患得患失起来。
他想和桑桑结为道侣、相守一生的念头不会作假,可桑桑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似乎从来没有确认过。
某日温存过后,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狼,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桑桑。”
“嗯”
“在你心里,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