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微微颤抖,远远看见一群锦衣玉袍的少年少女,骑着高头大马,神气扬扬的从外面归来,刚好途经此地。
“快看,那不是咱们常泽县的伏虎少侠吗”
“哈哈,还真是他,居然没死”
这群少年少女朝这边指指点点,嬉笑议论,毫不避讳。
为首一位少女原本已经路过此地,听得众人的议论,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禁轻蹙娥眉。
思忖片刻,少女竟调转马头,朝这边走来。
身后众人想看个热闹,也跟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
陈棠抬眼望去,只见一位披着火红色的狐裘大氅,挽着垂挂髻,体态婀娜的少女正骑在马背上,看向他这边,轻声问道。
少女瓜子脸蛋,秀眉美目,端庄明媚,容光照人。
两人目光稍一碰触,关于少女的记忆涌上心头。
梅映雪
常泽县唯一一家武馆,梅花武馆馆主的千金。
陈棠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前身对这位梅映雪,是有些仰慕的。
只是两人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根本没可能。
陈大安每次打得猎物,都会带着陈棠下山,在常泽县买点粮食用品,同时将猎物卖给梅花武馆,跟武馆也算熟络。
陈棠跟着父亲一起,在梅花武馆有幸见过几次梅映雪,也是一袭红衣,暗香浮动。
其中一次,梅映雪也看见了他,还对他点点头。
自此,红衣映雪,伊人入梦。
没想到今日再见,前身已故。
“原来是梅家小姐。”
常泽县就这么一家武馆,梅家放在武安郡不算什么,但在常泽县,绝对算得上名门。
这位大小姐又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崔勇自然认得。
崔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郡府刚下来的征徭文书,陈棠符合条件,我给他个机会报效朝廷,替父赎罪。”
梅映雪看了一眼陈棠,皱眉道;“他曾身受重伤,父亲又在牢中,现在让他去服徭役,未免太过残忍,就不能通融一下”
“这是朝廷律法,小人也做不得主。”
崔勇依旧面带笑容回了一句,言语里却丝毫不让。
梅映雪沉吟片刻,道“朝廷律法里也有一条,上缴三十两银子,便可抵一年徭役。”
一两银子,大概兑换一千文铜钱,也就是一贯钱。
三十两,便是三十贯钱
在乾国普通农户,除去苛捐杂税,一年收入不过几两,一个月也就几百文。
三十两银子,对富贵人家不算什么,可普通人家劳苦一生,都很难攒下。
崔勇闻言笑道“确实有这一条,不过您看这位,像是能拿出三十两银子的主儿吗”
“放人吧。”
梅映雪摸出三十两银票,递给崔勇,道“我替他出了。”
三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梅师姐,你理他做什么”
一位锦衣少女皱眉看了陈棠一眼,满脸嫌弃。
另一位看似颇为稳重成熟的少年微微一笑,开口道“映雪师妹心地善良,不忍看陈棠这个废人受苦送命。”
陈棠冷笑。
这小崽子玩心机,恭维梅映雪,还不忘踩老子一脚。
他两世为人,看这群少年少女如同看小孩,对方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儿他都能猜到。
“嘿嘿”
崔勇眉开眼笑,道“得嘞,梅家小姐说话,咱们兄弟肯定给面儿。”
崔勇得了便宜,挥挥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梅映雪三言两语将崔勇打发走,陈棠有些疑惑,不知梅映雪为何会出手帮忙。
毕竟两人之间仅有数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更谈不上交情。
梅映雪下马,朝这边走过来。
陈棠心如止水。
前世他早过了青春懵懂,想入非非的年纪,也没自作多情的毛病,心无杂念。
陈棠目光清澈,看着梅映雪拱手道“多谢梅姑娘出手相助。”
“你的事,我听说了。”
梅映雪道“伤你的是黑水帮的少帮主,不过你不必担心,他那天只是护送极北寒域运来的货物,途经常泽县歇一歇脚,平时都不在这边。”
听到这,陈棠略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