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翘起腿,靠在椅子上“我这记性,上次对不对,白闻赋带你来的,我就说你迟早被他带坏。”
苏红扬起手,让服务员准备酒,听见叶芸小声嘀咕“他不会把我带坏,他也不是坏人。”
“你瞧你,还维护起他来了,他有什么好维护的,要不是他对你动歪心思,这事能到今天这个局面”
叶芸抿住唇,皱紧眉头“你也知道了”
苏红弯起眼角,觑着她“想不知道都难,这附近谁不知道你家的事你还说他不是坏人,他都把自己亲弟弟的媳妇拐跑了,还能不是坏人啊”
叶芸撇开头去,声音闷闷的“你别这样说他。”
苏红见她当真要生气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明知道这丫头脸皮薄,人又淳朴不经逗,每次见到她还是忍不住逗她,见她生气也是软绵绵,不会发脾气的模样就想笑。苏红倒是能理解白闻赋的心情了,她要是男人,有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宝贝疙瘩,也想藏在家里可劲儿欺负她。
叶芸转回视线看向苏红,一时间也弄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
酒端上来,叶芸对苏红说“我只喝半杯,多了回去会被发现的。”
苏红挑了挑眉梢“发现了又怎么样那家人又不是生你养你的父母,有什么权利管你,就算是你的父母,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还拿不了主意吗”
叶芸直直地盯着苏红,忽然觉得在某些方面,她和白闻赋是同一类人,不被世俗所困,不屑规矩和方圆。就像是旧世界的闯入者,身披新世界的光芒,这种反差感时常让叶芸在某个瞬间被他们的思维引领着,短暂跳脱出传统的约束。
苏红朝叶芸举起酒杯,叶芸跟她碰了下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放下酒杯后,叶芸由衷地说出这句话。
苏红淡笑道“羡慕什么”
“活得自在。”
苏红眼皮子抬了抬,不以为然地耸了下肩“自在是靠自己挣来的,我也不自在过,这世道女人要想自在,可比男人困难得多。”
她的目光瞥向舞池“你看他们跳得多欢,自在吗”
叶芸也转过头去,听见苏红接着道“这些人白天压抑自己,晚上到这找乐子,有哪个人能真正自在的。活在这世上,不自在是自找的,自在也可以自己找。”
苏红端起酒杯,她喝酒爽快,如同她的性格。
落了酒杯,苏红从精致的小手包里拿出包烟,叶芸这才知道苏红竟然会抽烟。她浓密的睫毛微垂着,点燃烟,夹在细长的指间,白烟从她的红唇里缓缓吐出,妖娆冷艳。
这是叶芸头一次见到女人抽烟,不是人们口中的粗俗或者不文雅,反而在苏红身上是赏心悦目的。
苏红的目光在白烟里变得愈发深杳,同叶芸讲“我十八岁那年在老家跟过一个男人,那人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说会来我家娶我,我左等右等,等来的是他离乡的消息。然后我呢,沦为笑柄,连我家里人都嫌我丢人,让我趁早滚出家门。
我跟着淘金热偷跑去港城,路上吃的苦现在都不愿意回想。
去到那里后,没有身份,只能在人家餐馆里刷盘子。为了得到身份留下来,不得不跟一个比我大十五岁的男人结婚。他好赌,整天往麻将馆钻,赢了钱对我还算不错,一旦输了钱就将晦气撒到我身上。后来他被人合起伙来骗光了钱,走投无路要把我送去凤楼,你知道凤楼是什么地方吗”
叶芸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