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来日,太行山上,除了山顶以外,其它地方的雪都消融得无影无踪了。
消融的雪水汇聚成涓涓细流,滋养着太行山,让万物得以复苏。
被唤醒的树木渐渐褪去冬日的沉寂,枝头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如同婴儿般娇嫩,却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偶尔,一两朵早开的野花点缀其间,虽不起眼,却以它那独有的色彩和芬芳,为这初春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冯大司马带着人马,从山口顺着井陉向东而行。
群山连绵,层峦叠嶂,在初春的阳光下更显苍翠欲滴。
山峦间还缭绕着轻纱似的薄雾,如同羞涩的少女轻披面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山间小径上,光斑与初露的青苔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生动而富有层次。
这一切,仿佛一幅精美的水墨画,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冯大司马似乎很有兴趣欣赏着山里这份美景,他甚至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方的山峦。
太行山的春色很美,但冯大司马知道,这份美景里藏着无尽的杀机。
借助望远镜,看到了一个建在险要处的坞堡。
“那个关卡有多少贼子?”
冯大司马问了一句。
这是井陉道上,汉魏交界的第一个魏国坞堡。
听说还是司马懿从太原窜到河北时留下的。
不得不说,司马懿不但领兵治军有一套,手段目光,其实,也不错——如果没有前遇丞相,后遇冯某。
“斥候查探过好几次,堡里的人,当有百余人,最多不会超过两百。”
作为大军先锋官兼副将,王平对这里,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都能知道怎么走,自然是随口就能答来。
“无当军攻破此堡,需多长时间,预计伤亡几何?”
王平没有回答,这是无当军领将需要回答的问题。
不过这一次河北之战,无当军的主将句扶并没有过来,因为他还需要镇守武关。
但镇守一个武关用不了整个无当军。
现在的南阳,除了宛城还有魏军象征性驻守,其它地方几乎不设防——以南阳盆地这种无险可守的地形,也根本没有办法设防。
若非汉吴双方相互有“默契”(戒备),都不想把自己的侧翼暴露在对方的兵锋之下。
不管是汉军从武关东进,还是吴军从襄阳北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吞并南阳除宛城以外的地盘。
估计魏国也知道这一点,干脆破罐子摔破,也可能是用整个南阳为饵,引诱汉吴相争,所以大部都退出了南阳盆地,专心守好许昌。
正是因为武关没有太大防守压力,所以这一次河北之战,副将孟琰带了一半无当军前来太原。
无当军的前身是无当飞军,兵源多来自蜀地特别是南中的夷兵。
轻剽悍勇,尤善在山中行军,可谓是三国时代的山地师。
汉丞相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冯大司马奔袭陇关,率领的就是无当飞军。
虽说汉家天子迁都后,军中大举改制,但不管是无当军还是虎步军,老底子都还在,多多少少都保留着以前的特色。
虎骑军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改个名字,其它的几乎都没变。
冯某人把一部分无当军调过来,也正是因为于此。
山中攻防,大汉诸军中,最强者莫过于无当军。
听到冯大司马问话,孟琰连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