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起当初她为了收拾季阳,对着他胡搅蛮缠撒泼打滚的时候了简轻语心里打鼓,好半天干笑一声“我以前有些不懂事,多亏大人教诲,如今才稍稍懂事些。”
“我从未教过你懂事。”陆远凉凉开口。
方才简轻语还只是觉得他语气有点奇怪,现在倒是可以确定他在不高兴了所以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不等她想出个答案,就听到他淡淡道“罚他,是因他不听命令擅作主张,与你无关。”
简轻语恍然“是轻语逾矩了。”
陆远扫了她一眼,转身往院外走。起风了,院中的树发出簌簌的响声,地上尸体的僧袍也被吹动,仿佛死人又活过来了一般。
简轻语心里发毛,眼看着陆远走了,急忙就要跟上,结果刚走两步,膝盖就传来一阵疼痛,她不由得闷哼一声。
她蹙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裙子都破了,应该是方才摔倒时受了伤。她又试着走了一步,结果膝盖再次疼了起来。
风又大了些,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叫人心里发毛。简轻语尽可能忽略死相惨烈的和尚,欲言又止地看着陆远的背影,想叫他等等自己,又不敢开口。
正当她纠结时,突然发现陆远的步伐似乎慢了下来,她眼睛一亮,忙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缓慢地往前走,简轻语快走出院子时,以为陆远会翻身上马,结果他只是牵着马绳继续走路。他那匹马显然没走得这么慢过,几次喷出鼻息表示不满,却被陆远一个眼神给看老实了。
这马未免也太胆小了些,被看一眼都能吓成这样,真丢人。想到这里,简轻语偷偷扬起唇角,被陆远看了一眼后瞬间绷紧了皮。
嗯,她似乎也没好到哪去。简轻语笑不出来了,盯着陆远的背影思索,该怎样礼貌且不突兀地与他分道扬镳,然后去找秦怡她们。
没等她想清楚,前面的人就突然开口“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皆已退到寺门之外。”
简轻语“”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然闲杂人等都在寺门外,那秦怡她们自然也是,而陆远此刻亦是要去寺外不会是故意为之了,毕竟杀那和尚时,也没见将闲杂人等驱逐出去,怎么偏偏这时将人撵出去了
简轻语咬了咬下唇,安分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走了一段后斟酌着开口“大人。”
陆远无声地看向她。
“轻语愚钝,想知道近来宁昌侯府可是哪里得罪了锦衣卫,为何会被如此排挤,”简轻语知道此时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候,可错过这次,也不知要等到何时,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我记得大人曾经答应过,不会动宁昌侯府,大人可还记得”
陆远停下脚步,淡漠地看向她,简轻语被他看得后背出了一层凉汗,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就听到他淡淡开口“我答应了什么,难道你不记得”
简轻语愣了愣,蓦地想起他当日之言
锦衣卫日后与宁昌侯府不会再有半点瓜葛,亦不会找你麻烦。
不会有半点瓜葛,可不就等于断交原来他如今的发难并非一时之兴,而是早就下了伏笔,只可惜她太蠢,当时竟没有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