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柏清癯的面容闪过一抹浓浓的阴霾,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怒意。
眼下蒋建军又强迫地同她拉拉扯扯,贺松柏眸色暗沉,迅速地打了一个电话,“嗯,是我,没错。来xx路西大街120号,十个人。”
蒋建军正试图稳定赵兰香的情绪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一群地痞流氓缠上了。骤风暴雨般密集的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
蒋建军虽然能够以一当十,但对方打完人就跑,他生生吃了闷亏,挨了好几个拳脚,俊脸上微微挂彩。蒋建军没有挂着一脸的伤去岳家造访,把赵兰香送上了楼才驱车返程。
不远处,贺松柏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砖头大的通讯工具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鸣声。
他平静的声音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愉快,“好了,别鬼嚎了,少不了你们的钱。”
贺松柏正在积极地收集蒋家的罪证,另一面也在调查赵兰香流产的原因。
总要把一切弄得清清楚楚,他才肯安心。
很快他就查到了一些眉目,赵兰香流产的那天一个名叫方静的女人曾经登门造访,她离开后不久,赵兰香就打出了求救电话。
原本是要打给冯莲的,可是赵家那一天根本没有人在家,家庭电话响了几次便停歇了。
贺松柏是开工厂做生意买卖的,短时间内“香柏”迅速崛起,生意做得大,招惹的是是非非接踵而来。他取出一部分的利润拿来雇佣退伍的特种兵、有拳脚功夫的师傅当公司的保全。
他直接让人把方静绑了过来,蒙着她的眼睛,关了她一天一夜,这个女人把什么都招了。
他踩着女人的手,用力地碾了碾。从她的钱包的夹层隐秘处掏出了一张照片。
贺松柏暗沉的眉眼仿佛如骤然擦亮的火光一般,粲然含笑,他温和地道:“这张照片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
他展开了折起来的照片,满意地观赏了一遍。
部队家属楼。
蒋建军回到家换下了挂了彩的便装,他被刀刺了两下,手臂留下了划痕。
他敷完了药,看着桌上精心准备的饭菜一动未动。桌上胡乱扔下的月饼也无人问津,开开心心的节日被搅和得一团糟糕。
他吃着凉了的菜,用冷掉的汤水泡着米饭吃。街上的热闹和屋里的冷清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让蒋建军不可避免地想着她,想着她在这间屋子里过的无数个应该热热闹闹、最终却冷冷清清的节日。
蒋建军抹了一把脸,沉默地独自吃完了一桌的菜。
……
十一月份,进入初冬。
热了一个秋天之后,街上的人终于换下了薄薄的衣衫,穿上了外套。
赵兰香在娘家住了一多个月,冯莲和赵永庆都没有开口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要住到什么时候。
小虎子已经二十岁了,念的是警校,长得高大又俊俏。皮相白白净净的,但课业成绩数一数二,身手一点都不差。他拦下了父母的父母的疑问,拍着胸脯跟姐姐说。
“姐,以后就跟我一块过日子吧。”
“等明年我毕业了,我的工资够养你呢!”
小虎子和姐姐年龄差距很大,小的时候是姐姐把他亲手带大的,他也跟着姐姐过了很多年。小虎子盼着外甥盼了很多年,也知道姐姐对肚子里孩子的爱护。这回的孩子又是脚滑摔跤流产的,说出来小虎子都不信。
他放假在家的时候就给姐姐做饭吃,熬汤汤水水给她补身体。他知道她爱吃酸的东西,弄了好多酸食给她开胃。
赵兰香看着这个日渐高大、逐渐承担起肩上责任的弟弟,感慨良多。
她握着小虎子的手说道:“哪里能跟你过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