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粟说出这话来的时候确实没觉得有啥不对。
凌粟照顾人习惯了,最近又天天训练,这喂饭的动作一天一天比一天娴熟,直逼着高级护工去。
但看着自己身下哦不,手下,脸突然唰得红了一片的冷酷男人,凌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贺先生”等了半天没有个答案,凌粟在被瞪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了试探。
病床上的人尽管消瘦,但棱角分明的脸和高大的骨架却仍旧撑出了一个非常英俊的模样,抿唇侧头的时候流露出了十分有威压的样子,让凌粟并不太敢放肆。
长得好看还不够,气质怎么还带外挂呢。
凌粟动作熟练地把他的床摇起来,自己端着小板凳再往前凑了凑:“要是烫了说一声。”
靠坐在床上的贺先生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低头的时候,一双眼睛映在清澈的汤里,把一锅大骨汤硬是衬出了米其林的高级感。
“不用凑那么近。”凌粟给他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靠着,“张嘴,啊。”
美人红着脸乖乖张了嘴。
那矜持的一条缝,连个勺子都危险能塞进去。
凌粟端着碗举着勺子,叹了口气。
哥哥,您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儿要不是你腿也断了手也伤了眼睛的硬件也跟不上了,我至于给你喂饭呢么。
就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收拾
不是,还被吓到了
凌粟看着随着他一声叹气猛然僵住的贺某某,无奈地挑起了眉。
行吧,你柔弱你有理。
凌粟放低了声音,声线低沉温柔:“你身体不舒服,动作别太大,我来就是了。”
说完,凌粟一顿。
这台词好像不太对啊。
果然,凌粟一抬头就看见了绯红已经蔓延飘去耳后的贺先生,卑微而无奈地尴尬笑了笑叹气是不敢了的。
原本光明正大的照顾病号,硬是被这个人搞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似的。
我低着头你红着脸,风吹起我们身边浅色的窗帘,春天的气息随着雨缓慢侵入整个空间。
在一群大爷侃大山的背景音中,好一对青涩搞对象的小青年。
凌粟在心里冷漠地发完弹幕,低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安静舀汤。
这个人应该是最近眼睛才出意外的。
凌粟看他万分不习惯,辨不清声音来源找不准饭吃的样子,莫名得心里升起了些同情。
这个病房住着的这些人里,这位贺先生算是伤的最重的了,但其他人的标准配置都是一天两个陪床的,嘘寒问暖大补餐,每天病房里鸡鸭鱼肉匀一匀,分分钟能兑成一桌满汉全席。
可这个伤的最重的人在饭点却从头到尾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