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回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恩。”
说完这两句对话,两个人就突然的陷入到了尴尬的沉默里,贺砚回抱着猫,一言不发。
贺砚回毕竟不是天生眼盲,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在说话的时候用眼睛去寻找声源的方向。就算方向基本都能存在些偏差,但是凌粟知道,那双眼睛里头是永远带着光的。
但现在,放凌粟发完愣,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就看见了贺砚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望向自己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分明有星光在沉沦。
凌粟匆忙想站起来,但等他过去拉贺砚回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贺砚回低着头,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手上捧着蛋糕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动也不敢动就怕捏坏了一点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呀。”
凌粟愣在了原地。
玻璃门的隔音很一般,贺砚回的听力又足够好。他坐在客厅里,完整清晰地听完了凌粟和关牧州的所有对话。
他听出来了关牧州的竭力反对和凌粟的迟疑。
当时,他下意识的是想反驳的。
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凌粟,我那么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做对他不好的事情
诸此种种。
可是等到面对着凌粟的时候,他却又词穷了。
他没办法对凌粟保证些什么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自己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十足的陌生人,遑论凌粟。
也许凌粟的朋友是对的,自己这个在医院住了什么就,一次都没有被家人探望过的人。
可能真的很糟糕吧。
凌粟这么好的爱,他不值得有。
“我昨天瞒着你了。”因为低头,贺砚回的声音也很低沉,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干涩,“我其实也不是没地方可去的。”
“我大概还,能回医院的。”
他的住院费结到了很久以后,护士对凌粟说是家属的意思,说为了恢复还是住在医院的好。
虽然当时凌粟很生气,说这是不负责任,但
继续回那个地方躺着吧。
等到了时间,有人来接他的话他就跟着走,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到时也没有人的话
就赶紧出些什么问题,让他死在医院吧。
看着贺砚回用力握着拳,明明都已经到了指尖都发白的地步,却还是强装不在意的样子。
凌粟狠狠抿着唇,一步上前就夺过了贺砚回手里的小蛋糕一把塞进了他嘴里:“乱想些什么,昨天才跟我说好哪儿都不去今天就反悔,你小心我举报你”
贺砚回怔愣地咬着小蛋糕,抬着头茫然地在理解着这句话。
“不回医院了。”凌粟长长叹了口气,伸手安抚地揉了揉贺砚回的后颈,用了些力道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我们不回那地方了。”
贺砚回的脖颈修长,此时却显得分外脆弱。明明正襟危坐腰杆儿停止,但在凌粟的手下简直一碰就倒。
凌粟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就待在这儿,听见没有。我绝对不会让你走,谁都不能让你走。”
贺砚回手里拿着被咬了一口的小蛋糕,良久之后才幅度很小地动了动脑袋,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立字据行不行。”凌粟哭笑不得地弯下腰,看着抿着唇不说话的小天鹅,“我,凌粟,绝对不赶贺砚回出门,如有违反,一定。”
贺砚回一把捂住凌粟的嘴:“后面没有了。”
“那不行啊这”凌粟笑着想挣扎出来,“那这算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