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社稷?太子?似乎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了。
立在琼苑东门口,御花园已近在咫尺,晋安帝却突然失了兴致,调转脚步。
福成没有去问晋安帝为何变了念头,也许在他心里晋安帝和逛园子本就是不搭边的。
即使回到乾清宫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依旧是看折子,只有那一摞一摞的折子,是永远也看不完的。
见坐回龙案后的陛下,福成沉沉的叹了口气,很多时候他都希望陛下能变一变的,可怎么变他却说不上来,陛下也不会听他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晋安帝突然道:“催一催礼部,尽快办了太子册封大礼之事。”
“是。”
有晋安帝的口谕,太子册封之事很快就提上日常。
每日都有礼部的人前来庆王府,却不是找庆王的,而是找庆王世子赵琰的。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庆王世子了,而是太子,不过太子依旧住在庆王府。这几日赵琰哪儿也没去,就在府里陪着庆王妃。
其实所谓的陪,不过是晨昏定省,一日三餐陪侍在侧,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
礼部已将太子冠服送来,大礼的日子也已定下,就在明日。
晚膳,母子二人是一同用的。
“你入了宫后,多孝顺你皇伯父。”
“儿子知道。”
顿了顿,赵琰欲言又止,但还是问了一句:“母亲可曾后悔过?”
庆王妃一愣,思绪恍惚起来。
后悔吗?
后悔自己太倔强,太骄傲,从来认不清现实,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将丈夫拱手让给他人。明明可以是另外一种局面,却是因为她的任性她的好强,弄得所有一切都是一团糟,夫妻二人近乎到了决裂的地步,甚至多年同处一个府邸却再也不见面?
也许曾经后悔过,只可惜教训太深,这后悔也已来得太晚,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也就这样罢。
等庆王妃抬起头来,却发现赵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而外面,夕阳正落,橘黄色的光芒从槅窗里洒射进来,将屋里的家具染上了一层红光。
她站了起来,一身素袍,满身孑然。
“王妃——”
“该做晚课了。”她一步一步,走向小佛堂。
册封大礼一过,赵琰就是大乾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都想着陛下过继嗣子又立太子,是为了堵住众朝臣们的嘴,恐怕等其放权还有的盼。却万万没想到晋安帝竟在次日就将太子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朝政。
冬日来临之际,晋安帝病了。
这病就是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起先只是头病发作,渐渐就下不了榻了,再之后就是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