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刚受伤,不能挪动,只能平躺着。丫鬟喂他喝汤时,难免就会从嘴角流出。
胡扬风不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很狼狈,连喝几口,他胸口疼痛无比,渐渐地来不及咽,丫鬟却不知情,又一勺汤送来,他偏头躲避,一勺汤流了满脖子。他怒斥:“滚。”
秦秋婉站到门口就听到这话:“我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就这么对我么?”
胡扬风看到门口的人,疲惫地闭上了眼。
再一次受伤,让他明白,秦秋婉还在盛怒之中。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惹她。
秦秋婉缓步踏入,接过丫鬟手里的汤碗,示意所有人退下。
贴身伺候胡扬风的人早就得了婆媳两人的吩咐,不许小夫妻俩单独相处,这时候其实挺为难。不过,还是咬牙站到了一旁。
如果出去大概就会被发卖,留在这里,兴许会挨训,反正最差也是被送走嘛。
秦秋婉并没有撵丫鬟离开,笑看着床上的人:“你这是不想看我?”
胡扬风睁开眼睛:“秋婉,我受了很重的伤。我不求你心存内疚对我好点,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养伤。”
秦秋婉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再正经不过的大家闺秀模样。笑着道:“今日我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来,说有件事想请你帮我解惑。”
好半晌,胡扬风才道:“说来听听。”
秦秋婉看着他的脸:“你和孙安宁之间,当真是普通表兄妹?你那天把我按进水里,是不是因为她?”
胡扬风眼神微变,又很快收敛:“我只拿她当妹妹。”
哪怕只是一瞬间,秦秋婉也还是看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当即冷笑连连:“你个畜牲,连妹妹都不放过。”
胡扬风:“……”这都哪跟哪啊?
秦秋婉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曾经你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将我刻入你心里,此生非卿不娶,且只我一人。结果呢?”她冷笑道:“男人的嘴啊,果然是不能信!”
“信”字话音未落,她的手握住他右手拇指,狠狠一掰。
再松开手时,那拇指已经软软的搭在手背上。
十指连心,胡扬风当即惨叫出声,看到自己的拇指时,他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这么晕厥过去。
秦秋婉握住了他的食指:“我这个人,待人真诚。也希望别人真诚待我,最讨厌骗子。这是你刚才骗我的惩罚。”她捏住食指抚摸,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问:“你们俩是何时有了私情的?这样吧,你只说是与我定亲之前,还是定亲之后就行。”
胡扬风痛得整只右手都在颤抖,到了此刻,他真的是左右为难,说实话吧,眼前的女人要生气,可若是说谎话……万一她真的知道内情,又掰一个手指怎么办?
那是右手,以后是要拿笔写字的!
拇指受的伤都不一定能治好,再来一根食指,他的仕途就真的只能止步了。
到了此刻,胡扬风真的希望母亲或是祖母能立刻出现在门口阻止这个疯女人。可等了几息,没听到外头有动静,正想法子拖延呢,只听得“咔嚓”一声,手上又是一种剧痛传来。痛得他恨不得把一整只右手斩去。
“回答得太晚,明显心里有鬼。”秦秋婉摇了摇头:“我爹看走了眼,我也错看了你。胡扬风,你既然和表妹两情相悦,就不该娶我。”
胡扬风痛的直吸气,压根说不了话。
好在去报信的丫鬟终于将婆媳俩请了过来。
婆媳两人本来还在争执外面那个女子的去留,听到秦秋婉来找儿子(孙子),哪里还坐得住?
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