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子的瞳孔地震惊到了安和,除老家杜王町外,他只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见过替身使者,普通人是无法看见替身的。
杜王町的替身使者只有朋子老师家的东方仗助,刚才使用的“疯狂钻石”就是仗助君的替身。
安和的替身名叫“无脸男”,能力相当无敌,他能像百变怪一样变为其他人的替身,媒介是替身主人的一滴血,在仗助君的配合下,他发现“无脸男”模拟的替身射程距离只有正主一半,此外一切能力等同原主人。
哦,它还不会“嘟啦嘟啦嘟啦嘟啦嘟啦嘟啦”。
“真是great的能力啊,安和”
他比东方仗助大十岁,小学在朋子老师班上,中学时随父亲工作调动来到池袋,尔后每年,在给吉良家的长辈扫墓时都会拜访朋子老师。
父亲有位大他近二十岁的兄长吉良吉广,安和是过继人家的姓氏,理论上龙也在国内的血亲还有名为吉良吉影的堂兄,他们关系一般,也就是逢年过节递送贺卡。
别看仗助君现在一副受万千少女宠爱的模样,国小之前,他从来形单影只,只有他能看见的朋友“疯狂钻石”,让他在幼稚园中备受排斥,同龄的小孩子都说他是“骗人鬼”“撒谎精”,哪怕是母亲朋子也只觉得是他太孤单了,幻想出了不存在的朋友。
那段时间里,朋子的情绪相当糟糕,在安和的温声安慰下,哭到几近崩溃。
“一定是我没照顾好他,仗助君在生病之前不是这样的,我好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
属于母亲的担忧、自责不断冲刷她坚韧的神经,安和龙也从未见过脆弱而失态的朋子老师。
哪怕在杜王町生下明显是混血儿的仗助,被三姑六婆指指点点,她也能如同向阳的葵花,清爽而元气地迎接每一个清晨。
东方朋子对安和的优待,或许与他典型混血儿的长相有关,明了不过的移情。
“朋子老师。”深思熟虑后,安和说,“能让我见见仗助君吗”
5岁的东方仗助闷闷不乐地坐在街心公园的秋千上,公园内还有其他设施,譬如跷跷板、滑梯、沙堆等,可跷跷板要两人才能玩起来,疯狂钻石无法离开他两米开外,他也想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堆沙堡,当他凑过去时,其他人就会一哄而散。
“仗助骗人精,没人看得见。”
“花瓶刚刚不是打碎了吗,怎么又粘好了哇有妖怪。”嚎啕大哭。
医生委婉地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幼年时期的儿童很容易幻想出不存在的朋友,多是由于孤单导致的,您可以让孩子多交朋友。”
“失礼了,您的爱人工作繁忙吗,父母也可以多陪伴陪伴孩子。”
妈妈当时的表情,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东方仗助抬头望天,橘红色的,打着卷儿的晚霞涤荡大半边天,偶尔有几只肥肥的乌鸦扑棱翅膀而过,分明是儿童画报中的宁静傍晚,他却觉得胸口憋了股气,愤怒顺四肢百骸流淌,随血液一同奔涌,冲进跃动的心脏。
为什么你们看不见疯狂钻石
他就在这里啊。
“戳戳”
“戳戳”
一个全身黑漆漆,带着白面具的怪家伙伸出柔顺而纤长的手指,在疯狂钻石肩膀上来回戳动,替身的感触会反馈至主人身上,东方仗助猛地回头。
“原来以为是幻想出来的朋友,没想到是真的啊。”
东方仗助永远记得那一天,少年时代的安和龙也就有比同龄人高挑的身量与宽阔的肩膀,他不是日本人,面部轮廓要深许多,可那沉淀的气质,又像足了内敛的日本人。
“这是我的朋友,无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