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仅对她道“准备好今晚的宴会,他们都很想你,酒我也让他们换成了度数极低的果酒,允许你小酌几杯,也不知你在美国这五年把酒量练得怎么样。”
余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栋栋建筑如光阴一样迅速往后褪去,黯淡了颜色,随着太阳一寸寸没入西山,他们也一点点隐于黑暗之中。
余家是一座偌大的庄园,装修建设皆是辉煌无比,金灿灿的一片而又有着几分艺术性的点缀。
庄园中间那座用水晶建成的喷泉汩汩地流着泉水,女神的雕像在朦胧的夜色中发着浅淡的亮光。
那座雕像不由得让她想起了高中时的亚里士多德的雕像,那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同样宋瑾也很喜欢去那里,余笙并不知道他是喜欢那里的风,还是那里的阳光,她只知道,宋瑾一旦心情好了,就喜欢带着零食甜点去那里坐上一个中午,同时,他也总是带着伤去的,打人不打脸这似乎成为了打架一方面的君子守约,可宋瑾的伤痕,总是出现在脸上。
当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校园里总是出奇地安静,只剩一旁的胡桃树上的雀儿发出叽叽喳喳的讨论。
恍然记得那天,她正捧着飞鸟集在那儿细细品读,旁边传出悉悉索索塑料袋的声音,不用去猜她也知道是宋瑾来了,她连头都没抬,习惯地问了一句“又去打架了”
只听那撩人的声线轻笑一声“余同学,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可一点都没掺和进去,坐在后面看戏,谁成想那小子来阴的,抓起一块石头就往我这边砸。”
听到这句话,余笙不由得眉头一皱,把书丢到一旁,转过身仔细看着他,那光洁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周围的血迹都还没有褪去,她心不由得一疼,“笨家伙,躲都不会躲。”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余同学,老样子,帮我瞒着点家里人。”他懒懒地说道,语气中有着倦意。
“放心吧,就算你家里人知道,也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现在我倒是有点心疼,那个打你的人没事吧”她从书中抽出那张夹着的创可贴,熟练的把它贴在宋瑾的额头上,哆啦a梦的创可贴在宋瑾那张俊美的脸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听着余笙的这句话,他似乎有些不乐意,冷哼一声“不过让几个人好好教训了一下他,看样子,是我手下留情了。”
余笙笑了一声,继而转过身去继续看书。
突然间,肩部一沉,宋瑾那清澈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别乱动,让我睡会儿。”
盛夏的季热在这一刻好像算不得什么,她的内心比那赤澄的火焰还要热上几分。
书中那些蝇蝇文字在这一刻在她眼眸中融成两个字,宋瑾,宋瑾
忽然间,她被一阵声响扰醒,悉悉索索的声音来源与她的口袋,身旁装着蒸馏液的手提箱压着自己的衣角,随着车子行驶的晃动而发出声响。
这个口袋中,存着宋瑾最后留给她的纸条。
声音很小,余盛并没有听到。
车窗外车水马龙,灯火人家。美如画的景色却提不起余笙的心思,她拿出那张纸条,并没有看,而是攥在掌心中,瞧着车窗外的景物如已发之箭,迅速往后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