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会上当,或许别的男人会,他却一定不会,他很了解她。
萨卡斯基很早以前就想明白了,早年她失踪后,接下来的许多年里,他曾经反反复复回忆和她共处的那段时间,她的温柔假相,也早就被他经过无数次回忆之后一点点剥离。
他知道眼前这女人喜欢装腔作势,披着贤良淑德的外皮欺骗世人…从认识那年到现在就没变过。
他早知道,所以————萨卡斯基又哼了声,冷冷的说道,“不过是敷衍之词,你的小伎俩也只能哄一哄唐吉诃德海贼团那帮被欲望冲昏头的男人,休想我会上当。”
再一次逼近到她面前,目光错也不错看进这人一双黑白分明的透彻双瞳,短暂的静默过后,压低了声线,他怀着恶意,开口,“如果是真心感谢,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诶?诶?”她又一次呆了呆,随即沉默下来,也不知是被他的态度弄得怔住,还是正在想究竟怎样才是所谓‘诚意’。
他也不着急,静静看着她,耐心的等着。
这次是他强词夺理,他知道,可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萨卡斯基已经如鲠在喉许久。
关于这人和唐吉诃德家族干部们的那些传闻。
找到她之后,他留意过她对奴隶角斗士们那些话的反应,当时从她扭曲了整张脸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传言或者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过他更知道,那其中也有真实。
这人总能莫名其妙的吸引男人,想想马林弗德那边几位对她至今念念不忘的家伙就知道,她的魅力不容置疑。
萨卡斯基相信,先前解放的奴隶角斗士们口中,自德雷斯罗萨王宫传出的那些事,扣掉匪夷所思的荒诞情节,唐吉诃德家族干部们不止一位对她有兴趣,这一定不是谣言。
他又嫉又恨,失去她的踪迹直到重逢这期间的种种担心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焦虑和忿恨,属于男人的情绪,珍藏的宝物遭人觊觎的,恨怒。
他忍耐许久并且极度克制,因为知道今日德雷斯罗萨王国正在发生和即将到来的一切,他对诸多混乱汇聚后产生的结果知之甚详。
唐吉诃德海贼团那帮恶棍注定失败,或许稍候他可以找时机借刀杀人,凭着他提前知晓的事件经过,想从中动点小手脚以达到目的轻而易举得很。
不过比起干掉敌人,现在,萨卡斯基更乐意找这人的麻烦。
至少要给她点教训,好叫她深刻体会一次并且记着————别轻易挑逗男人,哪怕是无意识的诱惑也不可以。
…………
接下来发生的事,印证了黄猿的预感:发梳确实有问题。
萨卡斯基拿起它,反复看了几眼,随即抬手将那几朵玫瑰花的花瓣逐一拧下,拆解开的深海玫瑰女王螺珠一颗颗重新排列。
隔了会,完成系列动作的萨卡斯基停下动作,又起身去移过室内一角立式台灯,调整灯照角度。
柔亮的灯光投在排列出一个方阵的宝珠上,顷刻间,带着天然火焰纹的珠子表面上滑过伶伶艳光,那片辉芒又一次沿着灯光的走向轨迹铺陈而出…
最后,萨卡斯基示意所有人往另一侧看。
一副…由若有似无的线条与点组合成的图案,被灯光折射,映照在这办公室一侧的墙壁上。
而这些线与点来自深海玫瑰本身的天然宝石纹,确切的说应该是女王螺珠的生长纹。
定睛细细看了半晌,黄猿轻轻的吸了口气,领悟出这副模糊影像究竟代表着什么的同时,耳畔传来鬼蜘蛛的声音,“海图。”
…………
许是太过惊讶,以至于鬼蜘蛛的声音显得沙哑干涩,低低的音色,如同蓦然绷紧的钢丝。
一语道破的瞬间,室内的几个人气势猛地一沉,徒然外泄的压力导致空气都凝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