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渐渐强烈,毫不吝啬的馈赠给承载着人民希望的土地,地上踩出来的小路边散落着满满的麦子,整齐的摞着,回头望去,刹是田园风情,人文美景。
时节已经夏末,七月的微风夹杂着浓厚暑气拂卷而来,掀起一波波金黄色的麦浪,麦穗饱满而丰富压低株株麦秆。
带着宽檐草帽的乡民弯腰行走其中,身后是收割后的麦茬,麦秆被捆成一摞又一摞整齐的堆成麦垛,只待秋收之后曝晒十日。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汇成豆大的水珠,顺着鼻梁额角蜿蜒而下,温向平直起身来用袖子抹了把脸,可袖子早就在一次次擦汗的时候被浸湿,并没有什么作用。
汗水模糊了视线,温向平只得停在原地,在他的身后,数摞麦子整齐的排列着――这是他们忙活半上午的战绩。
“擦擦吧。”苏玉秀难得的开了今天对他的第一次口。
与此同时,一张帕子递到了温向平眼前。
“诶。”
温向平笑着应了一声,接过来折了几折,仔细的擦了擦脸,带着皂角清新的气味弥散在他的鼻尖,缓解了因为天气炎热和高强度劳作而带来的烦躁。
一个没忍住,他小心的将帕子凑在鼻尖深深一嗅,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般变态痴汉的行为不由得汗颜,心虚的偷瞄了一眼苏玉秀。
苏玉秀余光瞥见温向平斯文的行为,正对上他心虚的眼神,颤了一颤,又低垂了眉眼。
当年,自己正是着迷于温向平这副不同于村里糙汉子的风度翩翩、斯文有礼,所以在得知温向平有意娶村里姑娘以安家落户时,人生中第一次拗着性子,不顾苏承祖和李红枝的劝阻,死活嫁给了他。
本以为,就算温向平只是为了落户才跟自己结婚,自己只要拿一颗心去待他,也一定能把他的心换回来,把日子过好。谁知他不仅懒筋长,不说上工养家,反靠老幼妇孺养活。
要仅仅如此,苏玉秀也就当供养个老祖宗,虽然负担大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然而温向平平日话里话外净是贬低她和父母的意思,连孩子都动辄冷眼怒骂。
今年破天荒的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后,温向平一反往日的懒散,每日读书学习,苏玉秀本以为他这是要学好了,也就心甘情愿、满怀希望的供着他,让着他。可是,事实却无情的给了苏玉秀一巴掌。
思及此,苏玉秀用力的抿了抿唇。
温向平把人家的帕子弄得湿乎乎的,也不好意思就这般还给苏玉秀,于是把帕子叠好塞进自己的怀里,
“等我回去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苏玉秀回过神来,没说行还是不行,只是又要蹲下身去拢麦子,却被温向平拉住了。
“歇歇吧,一直蹲着也挺累的。”温向平捶捶后腰,他弯了这半天腰可是酸的够呛,可以想到平时苏玉秀和李红枝两个女人要加班加点的上工有多累多辛苦了。
“诶,”他突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对苏玉秀说,
“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什么了么。”
苏玉秀只有在刚跟温向平结婚那会儿才被他这样温柔以对过,她眼底微微一恍,随即竖起了深深的戒备。
温向平这是又要干什么。
温向平也不在意苏玉秀的戒备怀疑的眼神,指着远方一望无垠的麦田哈哈笑,
“我刚才想,要是我天生巨力,别说这一亩地,就是所有地都让我收了也没问题,就算没先天条件,来个后天因素也可以嘛,像大力水手一样吃罐菠菜以后,力大无穷,嗖嗖嗖”
说道兴奋处,温向平手舞足蹈,手掌在空中划了几下,绕一圈停在苏玉秀面前,
“有意思吧。”他笑得灿烂,在阳光照耀下闪烁极了,引得苏玉秀不由自主就恍了神,问道,
“大力水手是什么”
话刚一出口,苏玉秀就后悔了。温向平是高中毕业的知青,而她只是一个读完小学就没再读的农村妇女,以前温向平最不耐烦她跟他问东问西,她慢慢也就知情识趣,再不问了,今个儿也不知怎的突然嘴上没把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