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身着官袍坐在案堂后面,郑师爷立在旁边。
原告素枝跟李惠已经带到,二人站在堂前,形色截然不同。
素枝为主报仇,自然意气高昂,身形站的笔直,双手虽因为紧张捏住衣角,脸色却因愤怒微微泛红,相比之下,李惠算是出卖旧主,不管原因如何,都会心虚。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皇后娘娘驾到—”
于理,秦容是被告,公堂之上主审最大,但于情理,陈荣仍然起身,绕过公堂,携师爷郑观上前叩拜。
秦容哪里顾得上他们,目光直接扫向站在另一侧的李惠。
多年未见的鬼,如今就乍尸在她面前,她真恨不得立时冲过去咬死那个背主的奴才!
陈荣叩拜之后,起身回到公案后面。
惊堂木响!
威武—
两侧衙役按例敲响杀威棒,素枝跟李惠应声跪到地上。
“陈大人是否该搬把椅子过来?”跟在秦容身边的,是秦月华。
陈荣看了眼师爷。
师爷心领神会,正要差人搬椅子的时候,素枝怒喝,“被告不跪着也就算了,还要坐着?”
李惠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缩在素枝身边,低垂着头。
“皇后娘娘尚未定罪,只是过来协助陈大人查案。”秦月华一身宫中嬷嬷打扮,头上梳着圆髻,用根乌木簪子绾着,鬓角一丝不乱,气度沉稳。
“大人,奴婢状告皇后秦容诬陷我家娘娘,皇上既让大人开堂审案,秦容就是被告,何来协助一说?”
素枝据理力争,“她若坐,奴婢不服,奴婢要上金銮殿,求皇上为我家娘娘主持公道!”
“素枝,你大胆!”秦容怒极上前,却被秦月华拦下来。
陈荣低咳一声,“那就委屈皇后娘娘辛苦些。”
正待陈荣拿起惊堂木再欲敲下去的时候,外面有人高喝,“齐王殿下到!”
闻听此言,秦容愤然转身。
视线里,裴冽一袭鸦羽色长衣走进公堂。
陈荣,“微臣拜见齐王殿下。”
今时不同往日,裴冽被封齐王,君臣之礼省不下。
“陈大人不必多礼,本官是来保护证人安全的。”裴冽在公堂旁边寻了一处空位,稳稳的站在那里。
没等陈荣开口,秦容冷眼扫过裴冽,“白眼狼!”
秦月华亦道,“陈大人,皇上说此案没有旁审,齐王殿下为何站在这里?”
陈荣表示,他也不知道啊!
“本王得皇上应允,陈大人若不相信,可派人入宫求证。”
“不用不用,师爷。”
见自家大人使了眼色,师爷当即差人搬了把椅子过去。
裴冽没有推辞,缓身落座。
“他……”
秦月华私底下拉了秦容一下,压低声音,“皇后娘娘莫要因小失大。”
秦容这才冷静下来,转尔看向素枝,“你是素枝?”
素枝不看她,“大人,李惠可以证明,当年是皇后娘娘指使她跟她的侄儿李巍用极其龌龊的手段诬陷我家娘娘清白,我家娘娘也不是投湖自尽,是被李巍害死的!”
“李惠,素枝说的可都属实?”陈荣居高临下,愠声质疑。
未及李惠开口,秦容冷哼,“且不说你是不是素枝,但她,一定不是李惠!”
秦月华朝公案俯身,“陈大人明鉴,延春宫嬷嬷李惠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个李惠,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