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宛城,骄阳似火,仿佛要将这座饱受战火摧残的城池烤化。城外,刘备大军的营帐如蚁群般密密麻麻,将宛城围得水泄不通。城内,物资极度匮乏,百姓们面黄肌瘦,惶恐的情绪在每一个角落蔓延。
黄忠伫立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如狼似虎的敌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奈。身旁的伊籍同样忧心忡忡,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如今南阳郡大半已归刘备,宛城孤立无援,粮草告罄,这般绝境,该如何是好啊?”黄忠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语气坚定又带着一丝苦涩:“我黄忠一生忠义,岂会轻易弃城?只是苦了这城中百姓……”话未说完,他又长叹一声,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
两人心中对刘表的不满如潮水般涌动。伊籍忍不住抱怨道:“刘荆州坐拥荆州广袤之地,却因畏惧刘备,对宛城见死不救,如此行径,实在让人心寒呐!”黄忠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若不是念及往日情义,真想……”
此时,刘备营帐内,庞统正与刘备商议破城之策。庞统手摇羽扇,神态悠然,胸有成竹地说道:“主公,宛城如今已成孤城,只需略施小计,定能让其内部生乱。”刘备目光灼灼,饶有兴趣地问道:“士元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庞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其一,派人在宛城内外散布谣言,就说刘备大军一旦破城,定会屠城,让城中百姓陷入恐慌。其二,离间黄忠与刘表的关系,四处宣扬黄忠欲降主公,使守军对黄忠心生猜忌。如此双管齐下,不愁宛城不破。”刘备听后,面露喜色,拍手称好,立刻命人依计行事。
很快,宛城的大街小巷便充斥着各种耸人听闻的谣言。百姓们人心惶惶,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听说了吗?刘备大军一进城,就要大开杀戒,咱们都得死啊!”“唉,刘荆州不管咱们死活,难道真要在这儿等死?”这些谣言如瘟疫般迅速传播,使得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沉重。
与此同时,庞统安排的细作在守军之中大肆传播黄忠与刘备暗中勾结的消息。“你们知道吗?黄将军早就和刘备谈好了条件,城破之后,他就是大功臣,咱们这些小兵可就遭殃了。”这些话渐渐传进了黄忠的耳朵里,他又气又急,却又百口莫辩。
黄忠深知,再这样下去,不用刘备攻城,宛城内部就会自行崩溃。他找到伊籍,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如今城内人心大乱,军心不稳,再坚守下去,只会让百姓和兄弟们白白送命。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是好?”
伊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黄将军,刘表不顾宛城军民死活,我们又何必为他死守?刘备素有仁德之名,或许投降于他,才是保全宛城百姓的唯一出路。”
黄忠心中一阵挣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与纠结。他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大丈夫岂能做那朝秦暮楚之事?忠臣不事二主,这是我黄忠一生坚守的信条!”
伊籍看着黄忠,目光诚恳而急切:“将军,良禽择木而栖。切不可因一时意气用事,让这满城百姓和一众忠勇将士,因您的一腔愚忠而命丧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