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你奶奶个腿!”程咬金突然从柱后蹦出,抖开张带血的羊皮,“这是从你家族侄裤裆里搜出来的!和高句丽往来的密信写得比《左传》还详细!”
李世民盯着崔敦礼衣摆,突然想起那日玉米田里的暗语——“七成海贸利,换三姓平安“。
“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他拂袖转身,冕旒遮住眼底寒光,“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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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行至汾河谷地时。
“看,是郡王!是玄铁神犁!”
沿途百姓箪食壶浆,几个总角小儿追着拖拉机跑,草鞋都跑掉了。
李蒙随手抛了把饴糖,孩子们哄抢着在田埂上摔作一团。
尉迟敬德忽然捅了捅他:“听说崔小娘子在渭桥等了三日,夜里都宿在马车里。”
李蒙差点被葡萄噎住:“你个大老粗还懂这个?”
“老子当年追婆娘,在她家墙根唱了半个月《破阵乐》!”尉迟敬德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哪像你小子,白捡个九天玄女似的媳妇……”
话音未落,冬梅突然急刹。
前方官道被乌泱泱的人群堵住——竟是沿途十里八乡百姓箪食壶浆。
有个老丈硬把传家玉佩塞进程咬金箭囊:“将军替俺儿多杀几个突厥狗!”
最绝的是绛州城外,三个总角小儿骑着竹马拦路。
为首的红袄丫头叉腰大喊:“呔!此路是我开!”
待看清拖拉机后瞬间变脸,“郡王哥哥,能让我摸摸铁牛鼻子吗?”
九月初一,朱雀大街的银杏叶刚落满车顶,李蒙就看见崔元绮立在路边的马车旁。
她竟真穿着青罗嫁衣,金线绣的朱雀在秋阳下振翅欲飞,鬓边却簪着朵蔫了的木槿——正是他临行前随手别在她发髻上的那朵。
崔元绮的茜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花钗在落日下流转着碎金。她突然推开婢女,拎着裙摆奔上石桥。
“现代姑娘等男朋友三天就分手了,哪像现在的情况啊……”
李蒙摸着颈侧早已淡去的胭脂印,突然被程咬金踹下拖拉机。
“启明——”
李蒙刚探出车窗,就被扑了个满怀。
少女发间檀香混着风尘气,竟比系统出品的香水还勾人。
他忽然想起前世刷到的“女友接机翻车集锦”,那些精心剪辑的摆拍,倒不如这扑得他肋骨生疼的一撞来得真切。
“你穿嫁衣做甚?”他瞥见那身蹙金绣青翟衣。
“阿娘说过……”崔元绮耳尖红得滴血,“说见郎君凯旋,当以新妇妆相迎……”
李蒙突然嗤笑:“要是老子缺胳膊少腿回来,你也套着这身行头哭丧?”
“呸!”崔元绮一簪子戳在他肩头,“你若战死,我第二日便改嫁……嫁个最迂腐的酸儒,天天在你坟头念《女诫》!”
李蒙一愣,想不到这小妮子还有点傲娇,明明都亲自来迎接了还说气话。
“喂!”崔元绮戳他腰间软肉,“发什么呆?阿娘说过……”
“等等!”李蒙突然拽住她衣袖,“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天你发现我骗了你……”
崔元绮反手握住他手腕,指尖按在跳动的血管处:“那要看郡王藏的是前朝玉玺,还是……”
她突然踮脚咬他耳垂,“通房丫鬟的卖身契。”
“最毒妇人心呐!”
李蒙笑着把人按进怀里,鼻尖蹭过她眼尾小痣。
看到远处李世民带着百官站在前面,他忽然抬高嗓门:“陛下!臣要先送媳妇回府!”
“滚吧!”李世民笑骂着,“两时辰后滚来领赏!”
太极殿。
“郡王年纪尚轻,骤登三公之位恐非福兆……”
王珪话未说完,李蒙已掀翻案几:“放屁!老子改良的曲辕犁能耕十万亩田,你孔圣人能下地拉犁?”
“粗鄙……”
“粗你大爷!”李蒙伸手直接指着他,“卢氏走私的账本还是老子从马桶底下抠出来的!你们这些老棺材瓤子除了掉书袋,能看出账本上“铁器作价”和“粮帛折现”的区别吗?”
他忽然揪住王珪衣领:“知道为何突厥崽子宁啃草根也不降?因为你们教化的仁义道德,喂不饱饿疯了的肚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