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围棋世界赛居然允许那么多人现场观战这一点,俞邵其实是有些不适应的,像前世比赛,生怕打扰到棋手,恨不得连裁判和记谱员都不要。
不过转念一想,因为这个世界棋风极盛,大家对于“观棋不语”的意识也比较强,哪怕这么多人,比赛会场依旧相当安静,俞邵也就见怪不怪了。
安弘石的对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同样是来自朝韩的老牌九段朱浚泽,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曾拿过一年天元头衔,哪怕后来没有守住,也很不简单了。
这一盘棋,安弘石执黑,朱浚泽执白。
“黑棋胜势。”
俞邵很快便判断出了形势,找到了盘面的消涨要点:“胜负的关键点,在于左下黑子孤棋如何成功在白阵做活,只要活了,白棋就输了。”
“而且,虽然没太深入计算,但哪怕只是看棋形,黑棋就十有八九能活,也就是说,只要黑棋不犯错,就活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俞邵陷入了沉吟,既然黑棋是胜势,便尝试着站在白棋的角度,看看白棋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即如何围剿黑棋。
当然,这从某种方面来讲,也仍旧可以视为是站在黑棋的角度,因为黑棋要在白阵做活,也必然同时要考虑白棋会如何攻击自己。
所谓最了解你的是敌人,便是这个道理,在围棋中更是如此,想要赢下对局,就得比对手更了解对手才行。
“下一手,白棋跳或许也很难出头,即便碰也会遭到黑棋的反扑。”
俞邵表情专注了一分:“所以,当前局部白棋最强的应手,应该还是——”
“挖!”
下一刻,赵浚泽便夹出了棋子,飞快落下!
十二列七行,挖!
“漂亮!”
俞邵忍不住心中为赵浚泽喝了一下彩。
这一手挖,有点难找,但如果没找到这一手,白棋立刻就能盘了。
不过,对于赵浚泽能找到这一手,也并不算太意外,赵浚泽毕竟也是力压群雄拿过头衔的棋手。
“然后,面对这一手挖,黑棋要么‘断’,要么‘扑’,断的话,白棋可以借用自身的余味,用挡来腾挪,扑的话,白棋长,同样很灵巧。”
很快,安弘石又夹出棋子,缓缓落下。
十列十四行,扑!
“扑了,此时不可提子,这里面对黑棋的弃子,虽然很麻烦,但是也只能长。”俞邵默默想着。
就如俞邵所想一样,赵浚泽很快便落下棋子。
十五列十行,长!
“黑棋,拐!”
俞邵望着棋盘,心中想着。
下一刻,黑棋落下,拐。
“然后,白棋粘。”
白棋落盘,粘!
哒!
哒!
哒!
就这样,俞邵脑海之中不断计算着各路变化,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想到的每一手,都和赵浚泽和安弘石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