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心脏高高举起,迎着雷光,像是在向某个不存在的神明献上祭品,脸上满是虔诚与狂热。
“神爱世人……?”
他低声吟诵着,可话到一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借助祭坛上幽暗的光,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祭品”。
不对。
他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共生卡呢?
按照常理,共生卡会与宿主的心脏嵌合,但总会有一两个边角显露在外。
可他手里的这颗心脏,除一个血淋淋的窟窿,表面光滑完整,根本没有卡牌的痕迹。
难道说……
一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掐灭。
不,不可能。
一定是这小子的共生卡比较特殊,完全藏进心脏里。对,一定是这样,毕竟是时空碎片,特殊一点很正常。
教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躁动。
他换了把更小、更锋利的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处理一件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心脏切开。
他生怕力气大一点,会损伤到那张他梦寐以求的卡牌。
然而——
切开,没有。
再切,还是没有。
整颗心脏被他分解得七零八落,除了血肉组织,什么都没有。
没有卡。
心脏里,没有共生卡!
“不可能……这不可能!”
教皇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他一把丢掉手里烂肉,发疯似的扑回李观棋身上。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教皇仪态,什么神明优雅,双手化作爪子,在李观棋的胸腔里疯狂地搅动、翻找。
像一个饿三天三夜的流浪汉,在垃圾堆里寻找能果腹的食物。
胸口没有,他就往下,将腹腔里的器官一件件掏出来,捏碎,撕烂。
肝脏,没有。
脾脏,没有。
胃,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对……这……怎么会这样……”
教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浑身浴血,呆呆地跪在祭坛上,眼神空洞。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李观棋的脸。
那张年轻的脸上,临死前的狂笑被时间永远定格,嘴角咧开的弧度,此刻看来,充满无声的嘲讽。
那癫狂的、一边喷血一边大笑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一个被钉死在祭坛上的祭品,为什么……像个胜利者?
“难道说……”
教皇的瞳孔剧烈收缩,一个被他刻意忽略、却又无比致命的细节,轰然炸响在脑海。
从头到尾,他都忽略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如果这个人真的身怀时空碎片,和他一样是天选之人。
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住?还逃不走?
一开始,他以为是李观棋的能力有苛刻的发动限制。
可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一旦证实,就会让他沦为天大笑柄的可能。
教皇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观棋的后颈上,那里,有一块不太自然的细微凸起,被血污和头发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