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懊悔两个字来形容,早知道这个程昱与赵云相熟,纵是多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过来生事,但现在却是迟了。
“公子恕罪,这都是误会,小人不知道程先生是赵公子的朋友,”李吉右手捂着胸口受创的地方,虚弱的道,若非其身后有两名手下将他扶住,或许连站立都不稳。
现在哪里还敢惦记程昱手中的玉佩,早就将之抛诸脑后了,说完就要带人退下楼去。
眼见李吉就要走,赵云却是开口,将他拦了下来:“慢着!”
李吉止住迈出的脚步,回身问道:“赵公子可还有何吩咐?”心中却是颇为忐忑,想到难道他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
赵云道:“虽然我与你家大人有些嫌隙,但也都是小事,不足为道,更何况你家大人现在已经身死,常话说人死为大,我与他那点不足道的嫌隙,也就一笔揭过了。”
“但毕竟相识一场,我也想帮点力所能及的的忙,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能让你无功而返。”
李吉一听,心中一喜:“小人但听指教。”赵康因为兄弟暴毙,此时正在气头上,若是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自己便少不得又要受点皮肉之苦。
赵云道:“我听闻‘香满楼’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是也不是?”
李吉虽然不明白赵云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确实是如此,当我们收到消息,赶过去查封时,‘香满楼’的人确实是都走光了。”
赵云脑际浮现妩媚神秘的艳菊,还有与艳菊齐名,未曾谋面的其它三大花魁,他不相信‘香满楼’没有密室。有密室就有秘密,人可以走,但很多线索却是走不了。
于是他反驳道:“依我看却是未必如此,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试想,偌大的一个‘香满楼’,又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真的人去楼空。”
李吉狐疑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赵云说道:“一夜时间如此短暂,人可尽去,但楼不可能空。”
“‘香满楼’经营多年,必然会有密室密道之类的地方,你可仔细查找,找到密室,即便是里面没人,但也会有他们带不走东西或者线索,甚至有可能有人会因此折返回来,也不一定。”
一番话下来,引得一旁的程昱侧目,重新打量起眼前这年轻的少年。
“小人多谢赵公子指点,若有所获,必不相忘,”赵云说的一席话,头头是道,听得李吉豁然开朗,行礼过后向手下衙役命道,“走,我们速回‘香满楼’,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点线索出来。”
说完,便领着人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云这次倒是没再阻拦,任由他们离去。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帮李吉,而是将驱虎吞狼这一计牛刀小试而已。
若是李吉真的找到密室,‘香满楼’必然有所损失。
神秘的‘香满楼’受到损失,吃了大亏,必然不会忍气吞声,便会与真定府衙彻底杠上。
到时候赵康定会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任他们打生打死都殃及不到他赵云的头上来,如果赵康能因此挂掉,那就最好不过了。
赵云也乐得清闲,毕竟赵范是他杀的,假若让赵康知道真相,那就多了一个麻烦。
李吉走后,不少酒客也都陆续走了,原本就没坐满的二楼大厅只剩寥寥几人,很是空旷。想来也是,被这么一闹,谁还有雅兴继续喝酒。
被李吉这一突兀的打断,原本等着程昱答复的赵云,却是不好再逼迫他立即表态了。
他开口说道:“仲德先生先不忙做决定,我今日酉时之前都会在县城里,若是先生做好决定,自可到‘回生药堂’寻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