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这知道麻烦了?晚了!你们俩是什么来路,咱家也不用问,反正这燕京城里,”老黄门狠狠地说,“除了陛下,就是娘娘最大!”
王冕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来,看着那张狰狞的老脸,缓缓道:“你想多了,我是在苦恼怎么弄死你才不会被你那个主子发现。”
“你......你敢!”老黄门叫嚣起来,但他看着面前这个粗眉大眼看上去很憨厚的少年,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是真的要杀了他。
“我倒要看看,是谁忠心用错了地儿,敢把娘娘架到这么个地位!”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连串脚步声从他们身后响起,窦左领着一群小黄门踅了过来。
“公公!”王冕一见窦左来了,立马把踩在老黄门脸上的脚收了回来,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殿下,少将军。”窦左先给佟千祚请了个安,看见王冕走过来,没好气儿地道:“柳玄这个混账,净教些什么?教你们如何打架?”
听其语气,竟是与王冕关系熟稔,王冕继续笑着说:“小子刚和潞王一块呢,就碰见这么个扫人兴的玩意。”他朝地下指了指,那老黄门一见是宫里黄门令,头早早埋得极低,不敢抬眼看:“一来就可着劲儿骂潞王,还不停地标榜自己是‘娘娘’的人,在这宫里除了陛下谁也不惧,你说说......”
“咱家听到了。”窦左拨开王冕,走到老黄门身前,一脚踢在那张脸上,唾了一口,骂道:“找死的玩意儿,谁给你的狗胆?这样辱骂皇子,是要砍头的!”他拿手在老黄门脖颈后边轻轻挨了一下,冰凉的手刺得老黄门一个哆嗦,不住地叩头,声音带上了哭腔:“奴才......奴才知错了......公公,饶了奴才这一次,是......是娘娘叫我来的,奴才也是不得已啊。”
他膝行几步,扯住了佟千祚的衣襟,哭喊起来:“潞王,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就一回......”
佟千祚有些不忍心,一贯趾高气昂的黄门如今趴在地上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刚要说些什么,已见窦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几个小黄门不由分说地上来托起那个老黄门就要往外走,老黄门口里哭叫着,紧紧攥住佟千祚的衣袍不放,小黄门上前握住他几根手指头,两下里一使劲儿,“咔嘣”一声,老黄门疼得直翻白眼,眼泪连珠儿似的往下掉,虽还喊着,却也被拖远了。
佟千祚和嬴钺已经吓傻了,还没见过如此事情,王冕倒是打小混在军中,这样的狠事儿见多不怪了,只是眉毛抖了几下,眼里疑惑神色一闪而没。
“殿下,奴才告退了。”窦左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告了声罪,却被王冕拖住了袖子,憨笑着问:“公公这么急,要去哪啊,我们兄弟要烤肉吃,您来吗?”
窦左也没恼他这副模样,一脚踹在少年腿弯,笑骂道:“你个小畜生是当真难缠,咱家倒是要警告你,问的多了当心掉脑袋。”说吧弓着腰踱着步子缓缓走了。
“不对劲儿......”王冕收起了笑,看着窦左远去的方向眯起了眼:“他去的哪里你们知道吗?”
嬴钺摇了摇头,他来这的日子还没王冕长呢,能认清自己院子已经不简单了。
“我......我知道。”怯怯的声音响起,佟千祚小声说,他手指着那条小径,声音略微颤抖,“那是......鬼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