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还是口若悬河,嘴巴毫无遮拦,他一边开车一边东拉西扯,那条伤残的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见到老同学时的喜悦之情。不一会儿,来到环球酒店,几个人进了包间,林子阳把菜单拿在手里时头皮顿时感到一阵生疼,这哪是菜呀,简直就是张开的血盆大口,一份“酸辣白菜丝”简直能换半车白菜。他把菜单给了大头,大头点了个“竹篓背虾”,然后又将菜单给了二毛,二毛反复看了一遍点了个“茶树菇牛柳”,然后将菜单给了三饼,大头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说:“三饼就别点了,给他来三个烧饼就行。”三饼翻翻白眼瞅了一下大头,说:“我要点个大头呢。”说完,他点了个“砂窝鱼头”。
林子阳嘴上虽说捡自己爱吃的点,让他们多点几个,可每点一个菜,林子阳心里都会痛一下,这哪是吃饭呀,简直就是从身上往下割肉。他心中暗自埋怨岳笑川不知深浅,订下了这家高档酒店。菜单终于又传回到林子阳手中,他又点了几个价位稍便宜的菜,才算把菜点完。
不光是菜,酒水也贵得惊人。来时林子阳本想带酒过来,几天前朋友刚送他两瓶酒,酒还不错。可是,环球酒店谢绝自带酒水,他是知道的,只好作罢。刚才大头他们点菜时都是挑最贵的点,林子阳不敢再让他点酒水了,便问岳笑川:“喝什么酒?”岳笑川还算识相,要了较普通的酒。
大头开车不喝酒,烟却抽得厉害,刚坐下就跟服务员要了一包烟,超市几十块钱的烟,这里却是一百多。林子阳心里如同刀割,暗自懊悔,酒店并不谢绝自带香烟,却忘了带两盒过来。
二毛和三饼喝酒还是那么凶,一杯高度白酒,没几口就下了肚,林子阳酒量差,大家是知道的,因此他喝得并不多。不一会儿,二毛和三饼两个人喝得已差不多了,说话也啰嗦起来没完没了。
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海阔天空地胡侃。饭罢,大头手一挥,又让服务员拿来一盒烟。林子阳心中不悦,又不便说什么。岳笑川喝了不少酒,脸已通红,说:“大头,烟不是还有吗?别要了,给子阳省点吧!”大头嘴一咧,说:“你懂啥,人家子阳是大科长,吃完饭大笔一挥签单走人。不花子阳一分钱!”
岳笑川不再说话,冲林子阳狡黠一笑,林子阳心中暗自叫苦,难怪这几个小子点菜专挑值钱的下手,原来他们以为是公款消费。服务员把香烟拿上来,大头把烟接在手里顺手装进口袋,说:“这盒留着明天抽,子阳可别笑我贪啊。”林子阳冲他笑笑没说话,暗想,今天自己就是一头爱面子的猪,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吃过饭,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酒店,林子阳腿上像灌了铅,慢腾腾地向服务台走去。年轻漂亮的收银员告诉他,1280元!林子阳眼睛瞪得像鸡蛋,问:“有没有算错?”收银员服务态度很好,当着林子阳的面又算了一遍,分文不差。林子阳这才瑟瑟地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
就在这时,岳笑川快步走过来,一把挡住林子阳的银行卡,顺手递过来另一张卡,他手里拿的是一张“环球酒店”的VIP消费卡,林子阳诧异地望着他。收银员莞尔一笑,接过VIP卡。这时,林子阳才恍然明白岳笑川为啥把饭定在环球酒店,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