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咱们现在这放生池边躲一躲吧。”
李林波点点头,和凌瑶一道先躲了起来。只不过,比起坐在地上、累得满头是汗的李林波,凌瑶却依然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辆渐去渐远的马车、直到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但即便已看不到了,凌瑶却仍忍不住原地来回踱着步子,同时咬紧了嘴唇,惴惴不安地自言自语道:
“无梁殿里有无量寿佛,那燕贼再坏,总不敢当着佛祖的面,妄开杀戒吧?!”
可转念一想,刚刚松口气的凌瑶却又眉头紧皱,继续喃喃道:
“不,那无梁殿虽供着无量寿佛,但据说阴气极重。难不成,燕贼是打算......”
随着脸上流露出的绝望表情,显然是凌瑶想到了某种最坏的可能性,但旋即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这紫金山除了佛寺,还有先帝太祖高皇帝的孝陵。燕贼是绝不敢在先帝的陵寝附近下毒手的......”
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凌瑶,李林波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对于李林波而言,自己连这世界到底是真是假都没搞清楚,这个世界中的朱允炆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命运,与能否顺利退回自己的现实世界相比,实在是无关轻重。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长相酷似妻子的凌瑶,李林波却不由得想到了那似乎已回不去的现实世界。
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明朝世界中这么久,现实世界里已经怎样了。妻子安然会不会也在担心着自己?
想到这些,李林波不禁长叹了一声。
而听到叹息的凌瑶,这时,竟然回过身来,强挤出一丝微笑,反而安慰起了落寞的李林波:
“陶公公,不必担忧。这里有太祖高皇帝保佑,陛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何况,我之前用那铜钱卜问陛下的安危,不也得到了吉祥的答复吗?”
抬头看了眼凌瑶那强装镇定的样子,似乎刚刚为朱允炆担惊受怕之人并非她自己一样。李林波只得苦涩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反对,毕竟,那铜钱的确有种说不出的神奇力量似的,却也不得不提出一个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
“那,我们该如何救出......陛下呢?”
“这......”
见凌瑶也是束手无策,李林波渐渐不抱什么希望。就算再次见到朱允炆,可以帮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可是要想从朱棣手中夺回朱允炆,恐怕要比登天还难。而凌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两眼放光,满怀激动地说道:
“有办法了!我们可以借助那幅《大明江山图》的神力!”
听凌瑶再次提起那幅画,李林波不禁心情复杂。要不是为了调查那幅《大明江山图》,自己也不至于流落于这个世界,进退两难。可眼下,却也只能先听凌瑶继续娓娓道来:
“陶公公,您难道没听陛下和您提起过吗?陛下曾无意间与我提过一回,说此画乃先帝所传,画中蕴含着无边的法力,既保罗上天之神奇,又蕴含大地之灵气,尽是天地玄机。若能得以从画中参透,一切困难都可以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听到凌瑶这坚信不疑的讲述,李林波忽然想起,之前在现实世界看那场新闻发布会时,好像也曾有记者提出过这样的说法。不仅如此,就连自己最初的那个梦境之中,如今仍隐隐有一丝的模糊印象,好像临终前的朱元璋也的确曾对朱允炆说过类似的话。
原本,李林波也只是当笑话听得,而此刻再次听到这一说法,结合当下的境地,更觉荒谬不已,心道:
为何人人都如此说?想来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倘若这画真有如此神奇,原本在靖难之役占据巨大优势的建文帝朱允炆,又怎么会把偌大的江山都给丢了?这岂不是自相矛盾的悖论?
就算那画真有什么异乎寻常的力量,恐怕也只能帮倒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