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火上来了:“你丫的横什么横,欠人工资还想不发嘛!”我暗下决心,这人只要再敢对老爸吼一句,我就会动手。
老爸拉下我,不紧不慢道:“何老板,我没有说过你赖账,但停工以来你们已经拖了我们一个多星期了,你不能让工人们不说话!我们只想把账一把算清,不想再拖了。”
何荣无言以对,吹胡子瞪眼,呼呼地出气。
那三个工人见状,纷纷把钱退还到桌子上,道:“何老板,我们还是一起算总账吧。”老爸又叫他们把工资表上的名字给划了。
何荣怒气升腾,将工资表和现金一卷,拎起包夺步出来,叫嚣道:“赵文传,你给我等着!”
工人们聚到老爸周围,七嘴八舌的说:“赵班长,何荣不是真在骗我们吧?”
老爸道:“不清楚,不过这个何荣名声不大好,我们不能轻信他。”
“是是是,我们刚才太心急了,多亏你提醒。”
晚上工棚内门窗紧闭,窗户上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汽。电视上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几个工友来到我家,围着热气澹澹的火炉,饮酒酣食,羽绒服脱在一旁,额头上还渗着亮晶晶的汗。今天是小年,老妈准备了很多饺子,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老家过小年,快要忘记家乡的风俗了。
小宝叔面色酡红,半醉半醒道:“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人可以没有老婆,但绝不能没有酒。”
有个人哈哈大笑:“那是你吧,我可觉得老婆孩子好。”他塞进一口饺子,嘴烫得直歪,嘟囔着说:“真带劲,可惜是素的饺子。等我们发了工资,出去好好吃一顿!”
小宝叔一手持杯,一手持筷,说:“好好吃一顿,这几天快憋死老子了!不过这钱什么时候能拿到,再等下去我就要疯了。”
“疯了也要等,”有人停下筷子,“不然这么多天就白费了,赵班长说得对,一分钱也不能少。”
“等,妈的!”
第二天何荣整日都没来工地,手机关机,我们在会议室等了一天。最后我实在忍不了,干脆提议大家,“各位叔叔,有人知道何荣的家在哪吗,我们直接去不就行。”有人说认识,然后看着我老爸,毕竟在他们心里,老爸才是他们的头。老爸叹气道:“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