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了一眼,又各自开始吃起碗里别的菜来了。
边瑞上了菜之后,便没有看老两口子,而是专注的做起了下一道菜,下一道菜是豆腐,并不是烧的豆腐块,而是做的豆腐丝,一块二两重的小嫩豆腐,要切成丝,最后打开来还不能断,放到盘子里的时候要一根根的成丝,像是一朵冰花似的,这才算是刀功到家。
两老人吃东西觉得差了味道,于是便一边随意的吃着一边看边瑞的做菜。
没一会功夫,老两口都觉得看边瑞做菜要比吃菜有意思多了。
边瑞用的刀并不是他们常见的方形菜刀,而是约三十公分长、五六公分宽的短刀,而且这刀还不是像是西式菜刀样式,而是像一把没有护手的雁翎短刀。
短刀非常漂亮,整个刀身都闪着一种幽蓝色的寒气,当修长的刀身划过豆腐的时候,两位老人都觉得刀影一闪,似乎刀根本就没有划到豆腐上一样。整个过程中边瑞就像是玩魔术,刀刀虚,刀刀快,刀影如同一只翻飞的蝴蝶,花式是好看,但是就是不见砧板上的豆腐有任何的变化。
片刻功夫,边瑞放下了手中的刀,摘下了左腰间的小方巾轻试了一下刀锋然后把刀一甩,漂亮的刀像是自己知道路似的,在轻轻的叮一声之后,'自'挂到了一米远的刀架上。
只见这时的边瑞拿起了一个广口的白瓷小碗,用碗沿一卡豆腐的底,然后这么轻轻一拨,豆腐老实的站在了小广口碗的中央。
当广口碗被边瑞放到了台子上的时候,一勺略带着淡黄色的汤汁被淋到了豆腐上,随着汤汁一浇,原本四四方方的豆腐立刻向着四方倒去,一丝丝像是一团白玉色的小毛球似的立在了广口碗的中间。
“请尝尝白玉绣球”
边瑞把广口碗放到了老两口的桌上,然后轻轻一推,广口碗如同运动会上的耍冰壶一般恰好在第一个盘子的旁边停了下来。
老两口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能把一块嫩豆腐切成细如发丝的豆腐丝的厨子是个什么水准的,别说是街边的小店的,怕是能有这水准的都是淮扬菜的大厨师傅。哪里是一般街边小庙容的下的大佛。
见识了边瑞这一手之后,老两口也就正色起来,心中没有了刚才的轻视,这么好的刀功,你说做不好菜,别人也不信啊。
逼格太高让人不敢怀疑,那么通常大家就会怀疑自己。
现在老两口心中想的是菜是好的,水准也是高的,只是咱们老两口是个俗人,吃不出来人家做的好东西。当然这是老两口的脑补,并没有说出口。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边瑞又开始制作下一道菜。
边瑞这边做的专注用心,几乎双手不停,而且也从来不见边瑞的刀会像一般厨子那样一切菜弄的砧板当当响,边瑞这边无论是切还是剁都是安静的,安静的有点儿诡异,像是手中翻飞的刀根本就碰不到砧板上的菜品似的。
这一郑重品起菜品来,老两口渐渐的觉得自己似乎尝出了一点儿味来,细如发丝的豆腐也还是豆腐,有豆腐味儿,但是完全没有豆腐的那种豆腥味,不光是没有豆腥味,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
等着第三盘子上来的时候,又是一盘子素的,五种丝拌出来一盘,同样淋上了汤汁。